Chapter 388、上心

“这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什么‘玩玩’。我们在一起，是想像所有普通人一样，互相扶持，彼此照顾，一起好好过日子。他身体不好，经常会胃痛，我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疼，知道怎么哄他吃药，怎么揉才能让他舒服一点。他高兴的时候眼睛会发亮，像今晚刚进别墅区时那样。他难过的时候不爱不说话，他所有的样子，我都见过，我都爱。”

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份情感的重量。

“就像你们爱着彼此，心疼着彼此一样。在我们之间，也是一样的。”

苏屹兆的目光灼灼，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和毫不掩饰的恳求，“我知道你们开明，换成任何一个人，顾云笙？骆予？也许很快就同意了，这对你们来说很难，是害怕我重蹈覆辙，觉得我不撞南墙不回头，但……他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爸，妈，请你们……试着接受他，接受我们。行吗？”

最后两个字，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卑微的希冀，轻轻砸在寂静的空气里。

苏母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看着儿子脸上那份从未有过的、为了另一个人而生的疲惫、心疼和不顾一切的勇气，再想到刚才门缝里隐约透出的、儿子低柔哄劝的声音和那个年轻人蜷缩颤抖的身影，她心里那堵由震惊、不解和忧心筑起的高墙，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强大的、源于母性的理解和心疼，冲击得摇摇欲坠。她捂住嘴，眼泪无声地滑落。

苏父依旧沉默着。他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他锐利的目光紧紧锁着苏屹兆，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直视他灵魂深处的真诚。

他看到了儿子眼中的坚定，看到了那份为了守护所爱而爆发出的、令他这个父亲都感到震撼的力量和担当。他想起了刚才苏屹兆抱着肖洵进去时那小心翼翼却无比有力的臂膀，想起了此刻儿子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爱意。

窗外的烟花不知何时又密集起来，绚烂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映照着他紧抿的唇线和深锁的眉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苏母忍不住轻轻啜泣了一声。

终于，苏父的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仿佛挪动了千钧重担。他走到苏屹兆面前，距离很近。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依旧带着惯有的审视，但那份冰封般的锐利，似乎悄然融化了一丝，沉淀为一种更为复杂的、带着沉重叹息的…理解？

他抬起手，那只宽厚、布满岁月痕迹的手掌，并没有像苏屹兆预想的那样落在自己肩上或脸上，而是越过苏屹兆的肩膀，指向了他身后紧闭的房门。

“他…”苏父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却又异常清晰，“…就是那个，让你…六年前哭着回家说要吃胡萝卜炖排骨……上心到六年也忘不了的人？”

苏屹兆的心猛地一跳，他用力点头，没有丝毫犹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