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4、温度

“疼……”肖洵齿缝里漏出的气音发颤，额头抵着苏屹兆锁骨反复磨蹭，仿佛这样就能把绞痛碾碎。

苏屹兆掌心覆着他痉挛的胃部时，他忽然剧烈地抖了一下，喉间挤出幼兽般的呜咽，蜷起的膝盖无意识地顶动，全是防御姿态，偏偏把最柔软的腹部暴露在人温热的手下。

“不是不亲你，”苏屹兆低头用嘴唇碰了碰他汗湿的太阳穴，感觉他冰凉的耳垂正无措地蹭过自己颈侧，“注意力都放在亲你上了，再揉胃会疼，我把握不好力道宝贝。”

“苏…屹兆……”肖洵抓住人的衣襟把脸埋得更深，苏屹兆才发现前襟布料正被无声地浸湿，他抽气的频率快得让人心尖发颤，像暴雨里打湿翅膀的鸟终于找到了能蜷缩的树洞。

“我在这儿呢，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不疼了……”苏屹兆的拇指缓缓摩挲过人颈椎的凹陷，那里凝着冰凉的汗。肖洵受不住绷紧的肩胛骨在他掌心弓起锐利的弧度，于是改用指腹画起小圈，如同安抚炸毛的猫。

肖洵后颈的皮肤随着呼吸渐渐松弛下来，苏溪镇感觉到掌下凸起的骨节不再那么嶙峋，像退潮后逐渐平复的礁石。指尖顺着脊柱沟滑到两片蝴蝶骨中间，轻轻往下一压——

“呜……”肖洵脱力似地把额头抵在他肩上，吐出的气音带着潮湿的热气。苏屹兆顺势收拢五指扣住那截颤抖的颈椎，另一只手盖住他发凉绷紧的胃部，仿佛这样就能把疼痛揉碎在掌纹里。

……

苏屹兆托着温水凑近时，沙发上紧紧阖眸的人勉强掀起眼皮，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两片颤动的阴影。杯沿刚触到唇缝，喉结就急促地滚动起来，像沙漠旅人遇见绿洲般贪婪地吞咽，几滴水珠顺着下颌滑进衣领。

喂了没几口就应激性地别过脸咳嗽，脖颈绷出嶙峋的线条，却还固执地拽着苏屹兆的袖口——那手指是冰的，力道却烫得惊人。

他咳得整个身子都蜷缩起来，脊背像拉紧的弓弦般颤抖。苏屹兆慌忙放下水杯，掌心贴在他嶙峋的脊骨上，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痉挛的起伏。他猛地抓住自己的手腕，指尖深深掐进皮肉里，指节泛着青白，仿佛这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慢点。”苏屹兆用低声慰哄他的语气说话，重新将水杯递到他唇边，“别急，就在这儿……”

这一次肖洵喝得很小心，喉结缓慢地滚动，睫毛垂下来，在眼睑投下一片疲惫的阴影。温水润过他干裂的唇，终于让他紧绷的肩颈稍稍放松。可刚喝完，他又下意识地按住胃部，指节微微发颤，像是那里藏着一把钝刀，在缓慢地磨。

“好一点了么？”苏屹兆问。

肖洵没有回答，只是将额头抵在苏屹兆肩上，呼吸又重又烫，隔着衣料灼烧皮肤。

抱住他的人轻轻拢住他汗湿的后颈，发觉他的体温此刻低得吓人，可呼吸却灼热得像火——仿佛所有的温度都蜷缩在那处疼痛里，无声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