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卫生间门口。
江黎狮刚准备关门,一只手扒住了门,随后半只身子都跟着进了卫生间隔间。
“出去。”江黎狮立刻反应过来,双手用力想要推开面前这个醉醺醺的油腻男。可无论江黎狮怎样用力都推不开他。
“大哥大哥,”花臂男身后传来两个尖锐邪恶的声音,“快进去大哥,我们帮你抵着门,保证这个什么黎狮推不开门。”
“小样,我看上的东西可没有到不了手的。”花臂男用力一只手狠狠拽住江黎狮的头发借着力把江黎狮的头甩在墙上,强烈的冲击让江黎狮有点发懵,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耳鸣,酒吧里躁动的音乐声逐渐减小,江黎狮大脑一片空白,瘫坐在马桶上,手上的力气一下子小了不少。
花臂男见状抓起江黎狮的下巴,从脸颊开始肆意抚摸江黎狮的身体,边摸边发出癫狂的笑声,“我的黎狮,让我好好心疼你!!!”
话音未落,只听“咚”一声巨响,花臂男随即捂住下半身并发出尖锐爆鸣。
“怎么了大哥?”门外两个小弟立马打开门,只就见花臂男抱着自己的命根子就往外蹦,里面的江黎狮一脸不屑地盯着这个大喊大叫的弱男人--也就是他们的大哥。看花臂男这个样子,两人一对视也就大概明白了,他们的大哥受人欺负了。
“你对我大哥做什么了?”一个看上去瘦瘦的男人挺着胸膛俯视着坐在马桶上的江黎狮,还没等江黎狮反应,他就抓住江黎狮的领子狠狠甩了江黎狮一个嘴巴子,“你敢这样对我大哥?今天就让你长长见识!”
江黎狮突然感觉自己完全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只看见他的嘴一直在开合,“我...听不见了?”江黎狮这样想着,“都是你们害的。”被扇了一巴掌后,江黎狮猛地站起来手脚并用把那个瘦弱的男的扔出隔间,一旁的花臂男和扶着他的小弟看得一愣,看了看那个被扔出来的人倒在地上像蛆一样左右扭曲,又看了看隔间里整理衣服的江黎狮。另一个小弟举起拳头趁着江黎狮不注意径直朝着他跑去,不料被江黎狮发现,抬手轻松挡掉了这一击。
“就这?”江黎狮心里暗暗嘲讽,拳头直直冲着这个人的鼻子砸了过去,鼻血和疼痛感瞬间涌出,小弟疼得捂着鼻子尖叫扭曲。失去了两个替自己抗伤的肉盾,花臂男也有点慌,放低身体对双眼直直盯着自己的江黎狮双手合十,急得有点结巴:“黎狮,我的好黎狮是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好不好?”花臂男见他还是直直看着自己,嘴里反复念着这句话,眼里是祈求和真诚。
江黎狮双眼猩红,半弯着腰,像一只发狂的野兽一样,直直盯着自己的猎物。
但他似乎并不知道江黎狮已经听不见了,江黎狮直直盯着他是因为江黎狮现在两眼昏黑,已经失去意识,处于要昏倒的边缘了。
花臂男见江黎狮没反应,警惕地看着他,但嘴里还念叨着。突然江黎狮双腿一软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正好砸在花臂男身上,花臂男根本来不及躲开,被江黎狮狠狠压在身下。
“****江黎狮。”花臂男破口大骂,“快起来,别装。”花臂男见江黎狮不起来,用尽力气把江黎狮推开,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脏水。
“真晕啦?”花臂男用力踢江黎狮的身体,另外两个人见状也补了几脚。
“你们在干什么?”李满走了进来,手里举着手机,“我已经记录下来并报警了,你的行为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三个人一听到警察两个字瞬间慌了,但花臂男也不打算屈服,干脆鱼死网破,于是眼神暗示两个小弟,三个人一起扑向李满,李满一闪身,身后的酒吧保安就将三个人控制住了。
听着花臂男越来越远的咒骂声,李满抱起江黎狮回了一句:“想骂去警局骂吧。”
“废物。”看见三个男人被拖出去,楚识暗骂了一句,放下手头的工作跑出来看看江黎狮,“醒醒黎狮!”
“先别叫了,看他的样子像是晕了,先送医院吧。”李满镇定地回复他,一边说着就抱着江黎狮往外走。
“等等等等,你们认识?”楚识拦下男人,露出担心的表情。
“认识。”
“还是我来送他去医院吧,我和他是同事。”楚识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我叫个车。”
“看样子你很不放心我。”男人回复他,“我开车来的,你坐我的车,我们一起去吧。”
眼看男人脚步不停,也没有松口的架势,楚识也只好妥协:“好吧好吧,我们一起。”
...
病房外。
“医生,他怎么样了?”楚识轻声询问从病房里出来的医生。
“目前已经脱离危险了,幸好患者只是肋骨断了,没有波及内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医生说,“不过患者目前由于头部受到撞击,导致患者可能有短暂失明和失聪,需要再观察几天,以免发生其他意外。”
“那就好,谢谢您。”楚识眉头舒展开来,紧紧握住医生的手,不停向医生道谢。
“这是我们的职责。”医生快步离开了。
“也谢谢你啊。”楚识向男人伸出手,“我是楚识,若于...额不黎狮的同事。”
“李满,江若于的同校学弟。”李满没有回应楚识定在空中的手,从兜里拿出学生证给楚识看。
“额,是吗,哈哈,很高兴认识你。”楚识收回手,尬尴地挠了挠头,转身朝病房里看。
良久,楚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平静。
“我去接个电话,麻烦你看一下他。”楚识捂住手机凑到李满耳边小声说,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确定楚识走远后,李满倚着墙跌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哽咽着说:“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对不起...这次为什么伤得这么重...对不起。”
“累了吧,怎么坐在地上。”楚识回来看见李满坐在地上,伸手要扶起他,“坐椅子上去吧。”
“谢谢。”李满迅速整理了一下情绪,随着楚识找了个椅子坐下。
楚识艰难开口:“实不相瞒,李满同学,刚刚我妈打来电话,说我爸病重,要我回家一趟,恐怕是...是见我爸的最后一面。”楚识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若于的家人也不在这边,这几天恐怕只能麻烦你了。”
李满见眼前这个大男人哭得伤心,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拍着他的大腿安慰道:“你放心去吧,这边有我。”
凌晨的医院很安静,空荡的走廊里只剩下楚识轻轻的抽泣声和偶尔走过的医生护士的脚步声。
两个人心里都暗暗琢磨着什么。
...
“已经六点半了吗?”李满睁开布满红血丝的双眼,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一张写着字纸条顺着他的衣服飘落在地上,李满弯腰捡起纸条,上面是楚识留下的笔记:李满同学,我走了,若于麻烦你了。
“伪善,奸诈的小人。”李满把纸条揉成团随手扔进垃圾桶里,又看了看在病房里用白色纱布保护着的江若于安静的躺在床上,转身离开了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