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六十四方格为一棋局

王祥算是又进去一趟了,估计这次没个几十天出不来,另一边的□局里,冯让刚从办公室出来,手里头还拿着好几叠资料,是关于各个省区存在可疑过境的,正好碰见崔云峰脑门上挂了彩。

  “这几个地方好好盯着,从云省边境流出来的那批……”

  消息不能往外透露,那旁边几个同事没说话的话,就这样顿在了嘴边,冯让那张黝黑的脸上正了正色。

  “哎!刚好,冯队长,冯队长好——”崔云峰抓了抓头发,憨厚的笑容里,带着一点窘迫,“那啥子你晓得咱彭队去哪了吗,这电话也打不通信息也不回的,人更是不知道哪里去了,咱局里也没留个清楚的人,都好像不在,也不知道咋回事。”

  “这样吧,你有什么事情,我给老彭打个电话,会让他尽快有空联系上你的,先别急。”冯让明白崔云峰的心情,于是道。

  “好,好谢谢冯队长,那我现在也没什么别的事情能做,就只能先去把王祥的事给搞了,那我先走了。”

  崔云峰知道是自己冲动了,但却没想到告辞之前有人又出声喊住了他,站在冯让身后的人群空隙中,高瘦白净的模样,脸上的小虎牙一笑起来感染力很强,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大概是有什么事,忽然叫了一声“崔大哥”。

  “崔大哥,你刚是说王祥是吧?嘶这名儿我听着有点熟,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老是在南宁路尾城东那片晃的那个男的?精瘦精瘦的。”

  “对对,咋不会冯让队长你们也认识?”崔云峰听着刘灿然这描述,一听就知道是王祥,再怎么重名也不会错。

  “认识认识,我开完会待会找你哈!要得。”刘灿然朝冯让那边瞄眼,只见那些人已经快进了会议室,只能草率口头约了一下,然后赶紧跟回大部队。

  冯让拿回原先手里那叠资料和名单,从审讯室进去,待了几个小时才出来,和身边的人进了会议室。

  “杨衷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仁爱医院,听小夏传来的消息,是左胸部中了一枪,现在已经做过手术,脱离危险了。”

  知情的一位联络人员回话,只是说到脱离危险之后,话语停顿了一下,眉头紧皱了起来。

  “但有一个很严重的严重,我觉得必须要说出来,那就是杨衷回国的那天晚上,在小巷被伏击,在场的势力绝对不止两股。

  龙大洪能暴露在我们的视野中,很有可能他上头的人,是知道他偷买私货的,并且这个人和想要谋杀杨衷同志的人,是消息互通的,所以才会将龙大洪抛出去,做了一个障眼法。

  而龙大洪之所以至今平安无事,这就是第二股势力干预了,保下了龙大洪,甚至现在活跃在我们眼前的这个王祥,他就是一个替罪羊,非常很有可能会在未来,承受龙大洪的所有劣迹。

  第三股势力,根据杨衷同志的汇报,即是能够打断境外追杀的那股势力,对方出动的数量很多,目前虽然目的不明,但绝对不会是什么善类,而且也不是我们这边安排的人。”

  “那你们现在安排的医院安全吗?如果不安全的话,必须要转到县人民第一医院,由专门人员重点看护,安全第一。”

  冯让起先就不同意安排在别的医院,但命令既然实施受阻,必然是有人刻意要这么做,于是情势危机之下,也只能静观其变。

  “暂时是不行了,因为整个仁爱医院里的人,都是一伙的,很难找到击破点,如果强行转院,只会影响怀疑,杨大哥这一步路……真的退无可退了。”

  联络员突然间的改口,就像是一句无奈之下的告别,但哪怕是做好了放弃的心理准备,但还是不敢直接说出口。

  “你说的情况,我也大致了解了,这样吧……”

  冯让面庞上带着些许沉重,过了会,才说出了一个适合的答案,并适时注意到在场的人员分配问题,道:

  “灿然你这会儿,先和老李去□出所,趁王祥人还在那里,赶紧摸清楚情况,知道要问什么吧?”

  “嗯嗯知道,收到。”刘灿然牢记会议安排中的几个要点,走前轻声将会议室门给关上,里面的气氛严肃而又充满压力,让他都紧绷起神经来。

  “是样子的,王祥虽然是惯犯,但确实没犯过什么大事,唯一多次记录在案的就是勒索敲诈,但是方法呢都比较简单,而且参与人员少,实施范围有限,所获金额也不高。”

  “近期三个月内,只实施了两起,相对第一起惯例式的——针对弱势群体进行勒索,第二起由于实施规模较大,引发群愤,导致其当场被抓获,并根据相关法律法规,有效判决其拘留三个月。”

  听到这里,刘灿然果然是觉得,这个被群众扭送进□出所的人,有点不简单,不禁感叹道:“那他这怎么回事,突然开了窍了,要搞一个这么大的?”

  “据王祥他自己说,是要报复第一起勒索未遂的那位女士,意图通过搜寻对方的具体家庭住址,来达到恐吓的目的并实施奸杀。”提供证据材料的□出所民□微沉了口气,才说出具体情况。

  “什么?王祥还能有这样的胆子,这要是真得手,嘶。”

  刘灿然终究还是年轻了,一时间头皮发麻,后脊背更是一凉,顿时有股恐怖感……像密密麻麻的虫蚁爬上他的身体,掀起满身鸡皮疙瘩。

  那民□点点头,庆幸道:“还说呢,电闸线都已经剪短了,好在是遇上个脾气火爆的,说什么也不交钱,就折在这户人家手上了。”

  “那还算好,万幸了。”

  “好在现在是人在这里了,也算是该管管了,一直小打小闹放任下去,也不是回事儿。”

  “那肯定的,既然进去了就好好教教。

  刘灿然放下心来,东扯了几句,西拉了几碴子话,然后剩下的时间,陪同老李翻看了一下审讯记录,大概到下午五点多钟,马上要走了,结果撞见拘留室里又多进来几个人。

  那长凳子上坐了几个打架斗殴的小混混,大概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浪不起什么天大的事情,这会儿进了拘留室,更是像瘪三一样,谁也没叫嚣,就知道不是什么过分的主了,招了招手,意思是叫放了:

  “这几个打架的,你们家长怎么还不过来,写写检讨赶紧走。”

  “这我小时候那可是被打着长大的,现在可逮着机会了,来来来,背个八荣八耻荣辱观来听听,不会背的一律抄五遍。”

  刘灿然是过来活动活动筋骨的,运转了整一天的脑子,这会儿看着群染着黄毛的小混混,想着王祥的前车之鉴,自然是知道,现在不好好抓思想教育,以后出来的祸害人的道理,于是就过来讨个趣掺和掺和。

  “写个叼毛啊。”

  都是一群刺头,五遍这样学校里都不会用的法子,哪里能入得了他们的眼,刘灿然看起来不过是谈笑,直快道:“哎呦我的老弟,就五遍,能教会你做人,你赚大发了好吧。”

  “悠着点,□出所呢。”

  这话虽然是那带头的青年说的,但语调有些冷不丁的,像是在讽刺刘灿然那勾肩搭背的手臂。

  一时间值班人员盯着,下面几个小弟也盯着,刘灿然伸了个懒腰,顺势将手臂放下去,转身就是要走的样子。

  “好啦好啦不跟你们闹了,有的是加班在等着我,我去找老李,准备回局里了哈,拜——”

  刘灿然这一走,顿时气氛就少了活跃的感觉,后续一连六个小时都还是老样子,越到夜深时越安静,只有极少数人还在走动,脚步很轻。

  基本上人都被保释走了,解殊正无聊得靠在铁皮椅子上数数字,双目微闭,后背卸力似的没什么劲弓着,凌乱的额发搭在脸颊上,闷热潮湿,但也早已习惯了。

  “喂,你们就是这么做事的,人都睡了也不给个衣服盖一下。”

  闯进来的女孩手里转着一把车钥匙,睨眼看了看四周,只有两个值班的男人坐在那里,一听这话眉头一挑,直快道:“哪来的小伢子妹哦,这大热天风扇都不晓得转几快都没用,还盖衣服呢,你是脑子热昏了头噢。”

  付依依这么一听,觉得也是,大大方方尴尬地咳嗽了声,然后才转过身去,装模装样踢了他一脚,“起来啦,这都能睡着,你也太能犯困了吧,解殊!”

  “我还想着,是哪个庙里的菩萨来救我了,结果尽是你这样的。”

  坐在铁皮椅子上的青年男人起身,径直绕过她到值班人员这边站立,只是见付依依没反应,一时间不由得面色微差,朝她直直看过去,“过来签字。”

  “签就签呗,又不是我急着签你的卖身契,什么鸟德行。”付依依给了他一拳,拎人出来的时候,结果两个人都僵着没说话,任由热风吹乱她的头发,让她使劲生了会气,笑道——“嘛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被你踹疼了呗。”解殊开玩笑。

  “那有一说一,我鸽你,是因为我去提车了嘛,没个车咋跟你们玩啊。”见他还是不说话,付依依看他是死要面子,懒得管,直接道:“我还没吃饭呢,那这南方夜市多哇,你带我去呗,车给你骑还不完了嘛,先给你骑,专人从岗城托运过来的,我都还没碰过呢。”

  “证呢?”解殊听她说这大一晚上还没吃饭,本来还想阴阳怪气,顿时没了念头,硬生生把一大段话改成了两个字。

  “那我会骑,我干嘛要证,淌那麻烦搞张破纸,退一万步来说,我又没那关系,谁知道能不能搞出来。”

  “搞证没有搞车有?”解殊近几年也看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尤其是车这一块,行情还是知道点高低的,也懒得问了,毕竟她家一直都是沾不到正路也正常,“想吃啥,饿半宿别折腾野货了,主食里面挑吧。”

  “车那不有手就会。”付依依车钥匙取下来递给他,“宁城啥地方这么牛哔,晚上十二点能吃到面啊饺子馄饨的?哈,不可能吧。”

  “炒饭,大排档炒饭多,有的有炒面,有的没有,你那噶清淡的有点偏激了,宁城没有——头盔都不配。”解殊摸了下车把手的质感,心里对陌生的摩托车没点下数,这才发现没防具。

  “明天配啦,今天这大晚上要不要人家命啊。”付依依麻溜爬上他的后车箱座位,顺便道:“哎呀随你好了,反正我是觉得宁城的米也难吃,面也难吃,主食这一块真的不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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