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进化世界，末日天灾（五十八）

“你……去哪儿了？”

顾时屿那声低沉的问话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站在逆光处，挺拔的身姿依旧如松，深色制服扣得一丝不苟，领带严谨地束至喉结。

完美遮掩了昨夜可能留下的任何痕迹，也仿佛试图封印住那失控一夜带来的所有震荡。

颜末停下脚步，转身望向他。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露出怯懦或依赖的神情，而是微微偏头，带着点刚刚归来、猝不及防遇上他的自然反应，唇边甚至漾开一抹极浅的、仿佛雨后初霁般的笑意。

“去医疗部看了看，顺便散散心。”她语气轻松，目光却像柔软的羽毛，轻轻挠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那过于规整的领带，“长官，这个时间点，您还要出去吗？”

这个时候，她仍旧称呼他为长官，但是语气的上扬，仿佛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法言说的亲昵。

顾时屿的心跳漏了一拍。她如此自然，仿佛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纠缠从未发生。

这种若无其事的寻常感，反而像一根最细的针，精准地刺破了他强自镇定的外壳。

他下意识地避开了她过于清亮的目光，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嗯。”他简短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男人本该立刻离开的，但脚步却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绊住。

顾时屿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纤细的脖颈上，那里，他留下的齿痕被衣领巧妙遮掩，但他知道它们的存在，如同烙印，刻在他的记忆里，带着灼人的温度。

“昨晚……”他几乎是耗尽了所有自制力，才勉强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干涩得厉害。

他很想问“你还好吗”，也想问“我是否伤到了你”，更想为那失控的暴行道歉。

可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片沉重的沉默。道歉太过苍白，关心又显得虚伪——

毕竟一个施暴者事后的关怀，何其可笑？

颜末却像是看穿了他的挣扎。

少女向前走了两步，主动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仰头看着他，眼中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理解和一点点……怜惜的光芒。

“长官，”她声音放得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这两年，一直以来的异能暴动……很辛苦吧？”

不是质问，不是控诉，而是一句简单却直抵核心的关怀。

顾时屿浑身一震，像是被这句话击中了内心最柔软、也最不愿示人的角落。

他习惯了独自承受这份力量的反噬，习惯了在冰封的外壳下舔舐可能失控的恐惧。从未有人……用这样不带任何评判、只是单纯理解的眼神看着他，关切的问一句“辛不辛苦”。

那筑起的冰川，在这一刻，仿佛听到了第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他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无妨。”他最终只吐出这两个字，试图维持最后的体面，转身欲走。

“长官！”颜末却在他转身的瞬间，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一角。

力道很轻，仿佛随时可以挣脱，却像带着千钧重量，瞬间定住了他的脚步。

他僵硬地停住，没有回头，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温热。

“你不带我一起走吗？”

少女微微掀眸，眼睑泛着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