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进化世界,末日天灾(五十七)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顾时屿猛地睁开眼,刺骨的头痛席卷而来,体内翻涌的异能余波仍在经脉中叫嚣,但远没有曾经那样,难以忍受。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
男人不愿再回忆,下意识垂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截莹白细腻的颈颈,淡粉色的齿痕在肌肤上蜿蜒,像雪地中绽开的红梅。
怀中的人呼吸均匀,长睫如蝶翼轻颤,丝质睡裙滑落大半,露出的肩头布满暧/昧的红/痕。
顾时屿的心脏骤然缩紧,冰冷的恐慌瞬间淹没了他,令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昨夜失控的画面碎片般涌入脑海。
充血的眼眸、掌心跳动的莹白光芒、茶几角湮灭的虚无,还有……他对少女近乎掠夺的占有。
“唔……”颜末似被惊扰,无意识地往他怀中蹭了蹭,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锁骨。
顾时屿浑身僵硬,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手臂,指尖触及她颈间的齿痕时,喉间泛起苦涩。
这双手,既能湮灭万物,昨夜却失控地抚过她的肌肤,以及……那紧贴在门板上、温软颤抖的身体,细腻肌肤的触感,后颈处依稀残留的、属于他齿痕的刺痛感,还有那被他粗/暴对待时,她压抑的、细弱的呜咽……
他像个抽干了生机的木偶人一般,机械地挪到浴室的洗漱台前,水流冲泻而下,他的双手不停地搓洗着,仿佛这样就能洗去——
掌心残留的当初近乎粗暴地禁锢过那截柔软的腰肢,抚摸过那片滑腻的肌肤后的余温。
一种混杂着浓重自我厌弃、羞耻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隐秘悸动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他注视着镜面里的那个怪物。
看似光风霁月,却早已被异能扭曲成了一个充满禁忌、灾厄的恐怖存在。
他从两年前,异能觉醒的初期,便用尽了毕生的克制与理智去封印这份力量。
并且构筑起冰冷的外壳,将自己与所有人隔离开来,如同生活在永冻的冰川之下。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层坚冰会以这样一种不堪的方式碎裂。
而碎裂的代价,是险些将那个突然闯入他世界的、鲜活而明媚的存在,一同拖入毁灭的深渊。
他甚至……还对她做了那样的事。
尽管记忆模糊混乱,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越界了。
在理智崩塌的深渊里,他遵循了最原始的本能,将她当成了唯一的浮木,肆意汲取,粗暴占有。
“出去……”他昨夜似乎这样嘶吼过。
可她非但没有离开,反而一次次靠近,试图安抚他这头失控的野兽。
为什么?
是因为职责?是因为畏惧他的权势?
还是……别的什么?
顾时屿不敢深想。
他只觉得心脏某处,因为昨夜那混乱中交织的恐惧与温存,而泛起一阵尖锐的、陌生的酸胀。
镜面中映照出的那张脸,依旧是那么清贵绝尘,只是眼底多了几缕血丝,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崩裂后的痕迹。
可顾时屿的自我厌弃,却在此刻达到了最高峰!
这样一个怪物……凭什么……还能让她……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停止这无用的思绪。
他是顾时屿,是总基地的执政官,他必须绝对冷静,必须绝对理智。
浴室的镜面一寸寸湮灭成虚无,男人才衣冠齐整地踏足屋外,烈日炎炎如斯,他却将领带束得紧紧的,遮住了大半喉结。
*
颜末几乎是累得睡了一整个白天。
待到她醒来时,房间里已空无一人。
但她颈后隐约的刺痛,腰间仿佛还未散去的灼热禁锢感,以及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冷香,都在提醒她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嘶……这是憋了多久啊?”
少女撑着快要散架的身躯,艰难挪回自己房间。
颜末勉强冲了个澡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眼下的淡淡青黑,以及颈侧那个已经变得浅淡、却依旧能看出轮廓的暧昧红痕,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复杂的弧度。
目的超额达成。不仅确认了【湮灭】异能,似乎……还意外地触碰到了那座冰山之下,汹涌的暗流。
但她需要尽快见到沈辞舟。
幸好,顾时屿的“临阵脱逃”,给了她自由行动的机会。
于是她再次踏入了那间冰冷的实验室。
沈辞舟似乎刚结束一场实验,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见到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常,带着审视。
“看来,你收获不小。”他的声音没有起伏。
颜末这次没有绕圈子,她很疲惫:“顾时屿的异能,是【湮灭】。”
她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并简单描述了昨夜亲眼所见的那一幕——
实木茶几角如何在莹白光晕下无声无息地化为虚无。
即便是沈辞舟,在听到“湮灭”二字时,擦拭动作也不由得微微一顿。
镜片后的眼眸瞬间眯起,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混合着震惊与极致兴趣的光芒。
“湮灭……涉及规则层面的抹除么?”他低声喃喃,如同发现了最珍贵的实验样本,“果然……有趣。”
他看向颜末,眼神变得炽热而危险:“我需要更详细的数据,他发动能力的条件、范围、消耗,以及……他失控的诱因。”
颜末却迎着他的目光,缓缓摇了摇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沈教授,我建议你,放弃夺取他异能的打算。”
“哦?”沈辞舟挑眉,语气玩味,“心软了?还是……被我们清贵禁欲的执政官阁下迷住了?”
颜末无视他话语中的嘲讽,冷静分析道:“他的能力太危险,是纯粹的毁灭。”
“你确定你的‘吞噬’能完全压制住‘湮灭’?一旦失控,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更可能的是……你被彻底‘抹除’。”
她顿了顿,回想起昨夜顾时屿那双充血却依旧深不见底的眼眸,以及他即使在失控边缘,依旧选择用身体硬抗而非肆意释放异能的最后克制,补充道:“而且,他这个人……远比他的异能更可怕。他的意志力,他的克制,他隐藏的东西……深不见底。”
“我认为你此刻与他为敌,得不偿失。”
沈辞舟静静地看着她,脸上那抹惯常的、带着讥诮的笑意渐渐淡去。他走近一步,冰凉的指尖突然抬起颜末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颜末。”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你究竟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他?”
颜末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我是在担心我们的合作。如果你出事,我的投资岂不是血本无归?”
她试图用利益关系来掩盖那一瞬间莫名的心虚。
沈辞舟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颜末几乎以为他要看穿她内心的全部。
最终,他松开了手,转过身,背影重新恢复了那种科学家的冰冷与疏离。
“你的建议,我会考虑。”他声音平淡,“不过,关于他异能的数据,我依然需要。继续你的工作吧,我亲爱的合作者。”
颜末知道,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沈辞舟对未知力量的探究欲,绝不会轻易熄灭。
她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实验室。
走在回去的路上,颜末的心情并不轻松。
沈辞舟的执着,顾时屿的深不可测,以及昨夜那混乱中滋生出的……
显然,她已深陷蛛网中央。
当颜末再次回到那幢小楼时,在客厅里,意外地遇到了似乎正要外出的顾时屿。
“你……去哪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