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漏气咯
这暗道啊,长啊,真长啊。
我摸着黑走了十多分钟,这也看不着个头,你说说,这是往前走也不是,回头走也不是。
又走了两三分钟,前面转角处传来阵阵微光。
有光,就代表有希望啊。
过了转角,那亮光原来是一盏火把样子的壁灯。除了那盏灯,还有一个贴着墙的方方正正的凹陷出现在我面前。
得,又一个大坑。
这还不是普通的大坑,这坑壁平整光滑,坑底布满尖刺,不管掉下去个啥,都得被扎成筛子。
这坑目测几米长,跳肯定是跳不过去。
路……还是有的,就是不太好走。
为什么不好走呢?
梅花桩知道吧,一根根圆木插地里,距离远近高低都不一样,想过去,只能踩圆木顶。
就我这玩老鹰捉小鸡都玩不过别人的身手,能爬过去都是个奇迹。
烦。
死。
了。
啧。
先挑一个试试。
我站在边缘,摆出立定跳远的姿势。
脑测了一下,不行,肯定跳不准。
诶不对啊,普通的梅花桩距离有这么远吗。
诶……算了,我这都在地下暗道了,还期盼能有什么普通的梅花桩啊。
还是想办法怎么过去吧。
又环视一周,确实是没有别的路可走。
跳不过去的话……
对了!
那盏壁灯!
整个暗道都是黑的,就那一个灯,肯定有猫腻。
我两步掂到灯下,灯还怪高的,得垫脚才能看清上面。
果然,火把型灯和墙面的连接处是活口,可以拧动。
我刚要高高兴兴的给那个壁灯一巴掌,突然想起刚才在流沙池的遭遇。
万一……万一这又是个有问题的机关……
做人总该没有那么倒霉的吧。
跺脚,好,地板是实心的。
拍墙,好,墙也是实心的。
墙和墙之间也没有明显的裂缝。
那么,就剩头顶检查不到。
目测一下,应该掉不下来。
我这目测好像不太准,算了,拧。
石壁内传来机关的闷响声,坑中底上升与地面齐平,尖刺则陷入地下,形成了一条平整的路。
不过,梅花桩还立在那里。
这路不就好走了,我心想着,手欠拍了一下身边梅花桩的柱子。
您猜怎么着,那梅花桩的顶面,唰的一下冒出一堆尖刺。
好家伙,我要是真跳上去,还不得被扎漏气咯,幸好跳不上去,幸好。
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一个废物真好。
又顺着暗道往前走了一会,一个巨大的空间出现在眼前。借着石壁上微弱的光,整个空间的情况还算明了,是一个圆形的大厅。
正对面有一扇大门,好不夸张的说,那门,至少十个我高,至少十六米高起步。
石门左右各有一尊石狮像,看着还怪威风的。
这花家人也是真厉害,能在地底挖出这么空旷的空间。
大厅里就放了几把椅子,空荡荡的。
但边上的石壁上和穹顶上就精彩多了,画的密密麻麻一片都是壁画,一处接一处的,跟连环画一样。
就是画风太抽象,想借读出来的话,得费点时间。
早知道在厢房的时候就把包背着了,那里有相机啊,真想把这些壁画都拍下来,带回去好好研究。
不过,现在除了寻找出去的方法,也没其他的事情要做,仔细看看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
我大概环视完一周,推测,这些壁画的内容应该是一种宗教活动。
把人的脑子取出,放在一起保存,等到特定的时间,再把脑子安放在提前准备好的人偶中,以达到复活的目的。
咦,这是什么邪教,人的大脑拿出去,怎么可能还保持原有的生理反应啊。
嗯?
如果大脑不是指大脑呢?
哈,更不可能了吧,意识,或者说灵魂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离开躯体独立存在啊。
不可能,不可能吧……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拍我肩膀。
我没回头,继续看壁画,觉得大概是树杈子,因为从刚才开始就能感应到他。
果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没有受伤?”
“没。”我摇头。
树杈子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能看懂?”
“这话说的。”我指着墙上一小块地方,要给树杈子解释画面的内容,可是被捂了嘴。
树杈子故作严肃,比了个嘘的手势:“别看,这是花家的秘密,看了要被灭口的。”
“唔?!”
我挣脱开:“大哥!我都看完了!”
掉坑里没摔死,在流沙里没被憋死,在梅花桩没被扎死,结果要在这里被人灭口……
我大脑里正在高速运算自己死法的时候,身前传来一声轻笑。
“噗,你还真信了?”
真信了?这话什么意思?
……
他骗人!根本不会被灭口!
亏我这么相信你。
看着树杈子“得逞”的样子,气的我一个猫猫拳捶在他胸口上。
“这么好骗?上面还不太安全,等一会儿再带你上去。”
说完,树杈子摘下右手的白手套,从制服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块糖果:“来口?”
有糖不吃是傻瓜,这世道,糖可是奢侈品。
“来,啊。”
我很自然的张了嘴,树杈子很自然的投了喂,自然到根本不像刚认识两三天的人。
我这才注意到,树杈子穿着白家那身白色的军礼服。不禁感叹到,真不愧姓白,衣服白,皮肤白,头发白,仔细看连眼睫毛都是白的,整个人都白的发光。
真得给他穿点深色衣服,要不然,站在阳光下面就是个闪瞎人眼的大灯泡。
嗯?
我记得白家人的瞳孔虽然不是白色的,但都是浅色系……怎么树杈子眼睛跟我一样,是棕色的?
大概是感受到我炙热的目光和头上大大的问号,树杈子开口说道:“花家人的瞳色是棕色,我生父是花家人。”
我问号更大了:“花家人不是不跟外姓通婚吗?主家更是兄弟姐妹结婚生子?”
“……”
一个很合理的解释出现在我面前。
“你是……私生子?”
然后一个更离谱的解释出现在我面前。
“我是……花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