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25）
玄夜顿时只觉得心痛不已，原来宁晴熙是这样失去半幅真身法相的。他不是不知道生生扛着弑神的因果有多重，尤其是如今看来除了她自己之外，真神几乎都陨落了。
“喂，你怎么了？”使君并没有窥探玄夜在三世镜里看见了什么，所以也就这样错过了某些真相。
“你一直都在忘川吗？”玄夜知道了使君的来历，一时之间心里很复杂。
“好好的，怎么问这样的问题。”使君微微皱眉，对于她对于宁晴熙，这并不是什么美妙的回忆。她实在没有自揭伤疤的爱好，所以并不想回答。
“使君，你说神为什么是神，魔又为什么是魔？”玄夜接近宁晴熙是个有预谋的意外，虽然是抱着目的，可是他在这段相处的过程中，是真的曾有于心不忍，扪心自问的时候。
他看见懿凰神女毫不犹豫地牺牲，玄夜是觉得不值的，他不会这么做，可是他真的也佩服她。不是什么人都愿意舍弃一切，就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命。
“成神还是成魔，大约就是一念之间吧。”使君有些恍惚，“拥有的越多，责任越大，可是有时候不是生来就甘心放弃，要为了苍生舍弃自己的私心私爱还是坦然赴死，或者自私自利弃所有于不顾，这都是不容易的选择，其实也都没有错。你说他们生而为神，就该这么做，可是与生俱来的枷锁有多少人真的愿意背负呢？这原本就是个无解的命题。”
玄夜抿了抿唇，可是你做到了。
三世镜里的她敢为苍生求一线剑指同族，也敢徇私袒护赴死抗下死无葬身之地的因果。
“我只是······不想后悔。”使君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过去还是现在。她生于执念，哪里是这般轻易可解。
忘川横断诸界与人间，使君从不问世事，可她手中的剑却依旧是当年弑神屠杀的神兵利器。
“她涅槃的事······”玄夜还是没忍住问。
“也许命里注定要让她经历一遭吧。”使君一点也不意外玄夜知道。“不过你不是不担心嘛。”使君的眼睛亮着一股名为吃瓜的光芒。“明明之前我去你不是义正言辞地说不管吗？小朋友，你口是心非哦。”
玄夜：草率了。
“咳，你之前也没告诉我是这件事情啊。”玄夜有些心虚来着。
“行吧，我服气了。”使君也不在意这理由是不是敷衍她。“不论三世镜里发生了什么，都是对你而言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使君这是在指点玄夜不要沉溺过去。“即便过不去，那也是没办法更改的。”
对于这个说法玄夜倒是不能接受，其实他是有办法改变的。
“你在想转息轮是吧。”使君见他不说话，哪里看不清楚玄夜在打什么算盘，“玄夜，即使是逆天改命，也不能尽数动摇人心执念。”
有些事情不管蝴蝶的翅膀煽动多少次，最后总会以另外一种方式达到相同的结局。
毕竟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