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半时阴雨半时明

不知为何,城中连绵微露。秋风秋雨,不免有些寒凉刺骨。

易行坐在了一个石台上,看着达官贵人们来来往往,气若神游。

过了一小会儿,又见迷仙楼的几位姑娘,搀扶着几个公子哥,将其送上马车。

顽童吵着要买糖人,穷苦爹娘却不给买,说吃了会闹肚子。

几位书生相聚,意气风发,相互行礼之后,便走向了迷仙楼。

又过了一小会儿,穷苦爹娘买了一小袋子面,应该是剩了些钱,给顽童买了个糖人。

顽童看到了一个乞丐,便把糖人送给了乞丐。穷苦父母便说:“少和这样的人接触。”

醉仙楼出来个醉汉,被过往的马车,压断了腿,轿内的孩子无动于衷,起码在前的将军父亲,只是扔了几张银票,便不再看了。

乞丐扶起了断腿醉汉,把银票捡起来后全然给了他。

穷苦父母望着威武的将军,让孩子好好努力,成为这样的人。

醉汉推开乞丐,把钱赶快揣进怀中,然后喊道乞丐打断了他的腿。

在不到半个时辰里,易行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直到有人报官,准备把乞丐押走。

“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从第一次进四王爷府,便一直有这种违和感,现在我明白了,并非我看的某个人有问题,而是这个世道本身就是个问题,看来我有必要做些什么了……”易行自言自语道。

只见易行淋着雨,走到了官差面前,极力解释着刚刚自己看到的,可在场除了乞丐,并没有几个人愿意相信他。

再三解释后,就连乞丐都已经劝着易行,别帮他了。乞丐说:“小兄弟,谢谢您了,但是这种事已经习惯了,大不了去衙门关我几天,就放出来了,正好那里有饭,挺好的……”

易行已经不想再多说一句话,无奈之下,只能亮出了四王爷的令牌,官兵见此,便不再追究,而大家看到这个令牌后,也就散了,但有几个不长眼的,仍在那纠缠不休,非叫嚣着易行的令牌是假货。

乞丐再次感激易行,说:“小兄弟,此事……”

易行突然打断道:“大叔,我知道您为我好,但是我们不能违背良心,况且您帮了人家,怎么还有让您道歉的道理呢?放心,这件事,我管定了。”

围观的人,不断挑战易行的底线,就连脾气如此温和的易行,都已经忍不住动起手来。

见易行手掌,欲要发力,便有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拍了拍易行的肩膀。

易行回头看去,只见春江骑着马,看着自己,轻轻摇头,目光中带有一丝理解与无奈。她身后,还有海平等人。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春江与海平等人,纷纷道:“快看,她就是紫金单枪凤—-陈春江大将军,咿呀?那个白衣男子……怎么也看着眼熟呢?”

“那不是白面侠客——陈海平么!”

“哪里哪里?”

“原来真人这么帅气呀!”

“这紫金单枪凤原来如此俊俏,还真是让人意外。”

下面围观的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全然忘记了刚刚的事情。

易行看到春江之后,怒气收敛,便不做纠缠。

只见春江怒目横眉,凶恶无比,她大喝一声:“你们这帮刁民听清了!这是我的亲弟弟易行,若是有什么问题,便来皇城大戒堂找我吧!”

这一声中气十足,威震八方,与春江俏丽的脸庞,形成了鲜明对比。

哪个人会想到,这看似俊俏的女子,气势竟这般粗犷豪放。

此时的春江,身上泛着凛然正气,其散发的压迫感,使得她不怒自威。

被这一嗓子震过之后,众人也就没了声音,溜溜的散去了。

易行道别乞丐后,便坐上了轿子。

春江海平在前骑马带队,其余几人都在后面的矫中。

一路上,并未言语,易行独坐矫中,闭目养神。一想起刚刚所见,便默默念道:“必须要改变……一点点来……变强……”

转眼便到了拜山国皇宫正门,海平先吩咐随从,将马车带回王府,然后便与易行等人,坐在皇宫正门的对面。

几人来到了皇宫对面的锦鲤酒馆。

易行等人坐在了酒馆外的小桌旁,以此等候其他王府将士。

他见时间还早,对几人讲了刚才所见后,便在那里闷不作声了。

几人听后,沉默不语。

燕儿见大家如此阴郁,便故意讥讽道:“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想这么久么?世道本来就该如此,习惯不就好了。”

易行听闻此言,未等回应,海平先说道:“燕儿,此言差矣,这世道不该如此的,但……只是无可奈何罢了。”几人听过后,依旧沉默不语。燕儿知道,大家沉默的态度,便是对这番话的肯定,即便心中仍有不满,可燕儿也清楚,海平所言确是事实。

春江早已习惯了这世态炎凉,而且作为将军, 是要绝对服从皇帝的,对于她而言,不需要自己的思考。

露生只是谈了口气,虽然只字未说,但这叹气仿佛又含着千言万语。

冬生向来不太喜欢想这些事,他只是觉得,想的太多,反而会让自己更加消沉。

燕儿对大家的沉默深感不悦,虽然她的年纪最小,但却是最倔强的。

她些恼怒的对大家说道:“那既然无可奈何,干嘛不去改变呢?我们这么年轻,难道就这样随波逐流?况且这些道理,不是你常挂在嘴边的么?”说话间,燕儿看向易行,却只见他垂头答着:“哪有那么简单,现在不是人的问题,而是这个国家不正常!如今的问题,已经不是靠几个人、几句话便能解决的了。”

看到易行如此丧气,燕儿不解的说道:“那不是更好么?反正你从小就不正常,试一试又不会有什么损失,但不试永远不知道是否可行!反正我是决定了,要靠着自己,去改变这个国家,哪怕稍微改变一下父王的想法,也是好的。”燕儿言语间,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燕儿的这些话,犹如暗中火花,瞬间点醒了易行,他在想:对啊,试就有机会,不试永远不会改变。万事开头难,但连开头都不敢,那真是太可悲了!易行啊易行,从小你就去劝诫大家,开导大家,道理总是言无不尽,可到自己做的时候,却畏首畏尾,这简直连懦夫都不如。燕儿都有如此决心,我身为兄长竟如此懦弱……就从此刻开始,就从眼前开始。

“燕儿,谢谢你,我想开了,只要去做,终会改变的。”易行瞬间抬起头,对燕儿说话的同时,脸上又露出了平日那般的傻笑。

命运的齿轮,悄然的发生着变化,而易行如齿轮中的一把钥匙,渐渐找到了那希望的锁孔。也许一切是偶然,但更是一种必然。

此时的他,不止是想要变强,他更想要改变,无论是自己,还是他人,抑或是这个混乱不堪时代。

此时雨过阴霾在,愁云将尽风徐来。

几人以为易行脑子坏掉了,但仔细想想,他从小一直都这样,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而且总莫名其妙的说一些难以理解的话。

易行对着几人大声说道:“燕儿说的对,我们还年轻,我们有的是机会去改变,大家也不要灰心就是了。”虽然几人仍是不明所以,但易行却心生光明。

此刻已是雨过天晴。

经过一小会儿,其他王府的军师参谋、家眷护卫等,都悉数而至,而就在这时,燕儿看向远方,大声道:“春江姐,你快看,那几个女子穿的衣服好漂亮啊!”

春江朝着燕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四名花容女子,披纱着裙,轻盈而行。“那是仙女阁的人,看气息便知道是内家功夫高手,而且这几人轻功绝不一般。”春江打量着她们,正色道。“我们也进去吧,看来人已经陆续到齐了。”海平说完,几人闻言便起身而动。

皇城是一座四方建筑,皆由青砖所砌,城墙高二十余米。

皇城东南西北各有一扇巨门,巨门两侧各有二十人;他们只做开门关门的工作,因为铁门过于巨大,即便是高手,也不可能破门而入,所以较为安全。

易行几人进入皇城南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宽广无垠的皇城内部。

皇城内部简洁明了。

无论从哪个门进来,第一眼都可以看到四四方方的宫殿立于阶梯之上,这便是皇帝早朝以及吃喝入寝的地方了。

宫殿的面积并不算大,四周长度不出百丈,而再外些的空地,树木繁茂,花田缤纷。东南西北各有向下阶梯,此阶梯宽有七丈,共有九十九阶,且每三十三阶处,便有一片空地。

易行数着楼梯,心想:这还真难为大臣了,每天上早朝需要爬这么高的楼梯,还好中途有两处平地,可以休息一会,不然年岁大的人,还真吃不消啊。

皇城广场正南方;也就是易行几人所在之处,只见几千精兵成排而战,整整齐齐的面向北方——皇城宫殿。

这些人的职位,最低也是百夫长,就连春江的副手东虎,也在队伍当中。

东虎本是外邦人,在春江率领的一次战斗中将其俘获,不仅没有杀他,更是帮他的家人们避过了战争,自那之后,便对春江忠心耿耿。

东虎他实力不俗,对春江也是心存感激和敬仰。后来春江向皇帝请求;把他留在身边,这才做了春江的副手。

如果按照实力来说,东虎足以有做大将军的资格,可他忠厚老实,又淡泊名利,便一直位居于此了。

春江经过东虎旁,点头示意,东虎也是心领神会,微微点头回应。

正当几位女子进入皇城之时,易行见其中一位很是眼熟,而那位女子,也仔从远处望着易行。

两人越走越近,互相打量。

二人距离不足两三丈时,同时止步,齐声大呼道:“怎么会是你?!”这一喊,城门附近所有人,都被声音吸引。

易行见到面前的夕清,便把之前撕扯下来的衣襟从怀中拿出,相求道:“姑娘,那个……你的衣角我还你,但是恳请告诉我,那时你把我打下山,究竟用的什么内功?”易行言语中,稍有些着急。

夕清早已换了新衣服,自然不会领这个情,而且这衣角,她越看越气,便将其打在了地上,生气说道:“谁要这破东西啊!本门秘术怎么会随便告诉你!还有,当时把你打下去,也是你……你活该,谁让你这臭小子跑到我们仙女峰上来,我一时惊吓……所以……这本就是你的错!而且你还……你还耍流氓!我更没理由和你说话!呸呸呸!”说罢,扭头便走。

“啊?!那不是你先动手,我会拽掉你的衣角么?看着倒是文静,你这不讲理的泼……”易行忍了下来,调整语气接着说。

“……姑娘,我只是想知道,你用的什么内功,或者让我看一下,你是如何运气便可。况且你把我打下山,是你的不对好吧?惊吓也不至于出手这么重吧?喂喂喂!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啊!都来帮着评评理吧!我上山……采蘑菇!谁知这泼……女子把我打下山去……”夕清听着易行在身后大喊大叫,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瞬间觉得自己非常丢人。

同时觉得丢人的,还有四王府的海平等人。

冬生实在看不下去,便上前拉着易行,小声道:“易行!这是皇城脚下,别这么放肆无礼!况且这样非常……非常丢人你知道吗!我们几人就是四王府的颜面,你就不能收敛点么?而且即便是被打下山,我看你也什么事啊?算了吧,听话!”冬生尽量压着声音,训斥着易行。

易行见冬生如此,小声回着:“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内功的关键就在她身上……我知道啦!你别拽着我!我不喊了还不行么,你松开……”易行冬生小动作拉扯着,一个着急让对方回去,一个着急寻找自身秘密。二人这番景象很是滑稽。

转看那边,夕清的师傅青莲师太,缓步向前。

旁人见她容貌并未大夕清几岁,但都能感受到,此人内练极深;缓步间如磐石震地,气息稳而不散。

“这女人是个高手。”有人暗暗说道。

在来之前,夕清早已同青莲师太讲过此事,但眼前更令她不解的,便是这小子居然没死,倒是很令她意外。可最令青莲师太头痛的是:这小子居然是四王府的人,况且自己这边确实不占理,此次前来又是有求于人,便只好出面调解。

无奈之下,青莲师太对易行说道:“小兄弟,我徒夕清年少无知,望少侠海涵。”师太转眼又看向夕清,正色道:“你自己的错,要知道承担,去跟人家道歉,他问什么,你如实回答便是。”

夕清见师傅有些生气,便退无可退,只能不情愿的走到易行面前,郁闷的情绪早已刻在脸上。

易行见到夕清在师傅面前如此听话,倒也意外,心想:原来她叫夕清,长相和名字还算相符,但这性格……算了,没时间想这些了,一定要问出她所使的是何内功。

此时看到夕清又生气、又委屈的样子,让易行不禁笑了出来。

夕清见易行取笑自己,更是怒火中烧,张口便要开骂。

可未等夕清张口,易行早已深深鞠了一躬,焦急说道:“小生名为易行,若有得罪,在此先陪个不是。”

说完之后,易行接连拜了三拜,继续说道:“我也知道姑娘芳名夕清,小生就是想知道,那天你把我打下山去,究竟用了什么功法,这对我真的很重要。”说完之后,易行又是拜了三次,然后有些迫切的看着夕清。

夕清本是非常不悦,但见这易行态度诚恳,又连连拜礼赔罪,这让原本心善的夕清,有些无所适从。

她知道,那天的确是自己出手重些,若他真的死了,恐怕自己也会懊悔一生。

看着眼前这小子的可怜相,夕清虽是开了口,但仍一副带搭不理的样子,傲娇扭头道:“我之前打你的那一掌,倒是普通,但内力是配合着我仙女阁的内家秘术“水涟漪”所发,就这样了。”说完,夕清便转身要走。

易行听后思量一下,抬头见她要走,便连忙拉住了她,忙说道:“姑……姑娘且留步,您可以再给打我一次么?就……就用您的内功再打我一次吧,实不相瞒,小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所以请姑娘务必运足气息,再用力打我一次吧。”

说罢,易行面露笑容,脸上充满着期待的表情。

刚刚还有些内疚的夕清,这会儿看着那易行那期待的嘴脸,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此时的她,心里尽是嫌弃与厌恶。

“这人该不会有什么毛病吧?怎么被人打还会这么期待啊?难道他……有什么怪癖不成?师傅啊师傅,弟子终于知道,您老人家为何总告诫我们“行走江湖要万事小心”了,尤其要“时刻警惕男人”。哎!只怪弟子年少无知,并未听信于师父教诲,可现在看来,您所说的句句属实。怎么办啊,这人一定是有怪癖的坏人,这叫什么来着……变态!对,他就是变态!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夕清脑中在不断求救,可惜没人听得到罢了。

在做了一番思想挣扎后,夕清还是一副求助般的表情,看向了青莲师太。

只见师太表情严肃,柳眉一皱,瞪了一眼。这很明显在向夕清示意:自己惹的祸自己解决。

夕清这下彻底绝望了,看师傅那边无动于衷,又看了眼对面这个“变态”,只能暗自叫苦、自认倒霉。

她脑中完全释然:“不就是变态么……无所谓了……”显然,她已经麻木。

“既然……你要求了,那我就不客气了,你……准备好吧。”夕清面无表情,双眼失神道。

只见她气息飞转,聚气凝神,一道淡蓝色真气游走全身。

“壬水遁虚,气吞涟漪。海纳百川,明心以躯。神散浸山,气走云天,百川归海,癸水无边。”夕清一边默念水涟漪的心法,一边借由内力饶体而行。

半刻工夫,夕清的气息皆聚集于手掌之间,以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微光环绕着。

站在一旁的冬生看的出神,赞许道:“这女子年纪轻轻,内功竟如此之高,实在难得。但她这内功,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呢……”此刻的易行,精力完全专注在夕清手掌,根本没听到冬生在说什么。

燕儿细细观察之后,突然神色一惊,忙说道:“冬生哥,她的气息,怎么与我们师傅的气如此相像?”

冬生听后如醍醐灌顶,猛的拍了一下自己额头道:“哎呀!我怎么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师傅的独门心法——白璧青梅决么?!”

说话之余,冬生又仔细的看了看,忙改口道:“不对!和师傅的内功不一样,这女子的气息颜色明显要更淡,更散,但是这两者内功的流动却是一致的;都是从丹田而发,气走全身。奇怪,这两种内功为何如此相像?明明都是各自门派秘术。”冬生不解的思索着。

易行在观察之余,已经无心恋别事;只见夕清睁开双目。

欲攻之时,易行便大声说道:“冬生燕儿,你们往后退一些,别伤到你们了。”

二人听言,迅速退到远处,只见夕清一掌推出,重重的打在了易行身上。

刹那间,易行被打退了数十丈。

只见易行全身缓缓冒着白烟,而且上身的衣服都已被这掌力震烂,怀中的东西撒了一地。

虽然他的双腿始终发力,但即便扎地半尺,还硬退几米,才勉强停了下来。

“这次比上一次要痛一些,但好像并无大碍。还好绷紧了全身肌肉,不然可又要飞出去了。不过,我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了,这下终于可以使用内功了。”易行暗叹道,心里窃喜着。收起架势,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收了起来。

在场的人们,无不被夕清这一掌的力量而感到吃惊,但只有高手,才看得出问题在哪。

夕清疑惑的心想:又是这种感觉,真奇怪,照理说我应该没这么强才对啊。

易行跑到夕清面前,鞠躬道:“多谢姑娘指点,小生已经弄清楚了。”

夕清依旧非常不解:“你……你清楚什么了?为什么我只有打你的时候,你会伤这么重,打别人倒没这么大的力量……话说,那个……你没伤到吧?”话语间夹杂着担心。

易行听后,顿感一阵意外,没想到这夕清如此关心自己,一时间,对眼前的夕清竟产生了一丝好感。

易行面露微笑,连忙说道:“姑娘不要担心我了,反倒是我要多谢姑娘才是。”

见易行笑嘻嘻的面容,夕清忙改口道:“你可不要误会了啊!我是怕……是怕你若再出什么事,便会再找上我,所以这次先说好了,你可不许再有什么奇怪的要求了,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说完话之后,夕清转头便走向了师傅,心里嘀咕着:这小子该不会以为我对他有好感吧?哼,一想到他我就恶心,这么自恋不要脸。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能碰到他这种人。希望老天爷保佑我,别让我再见到他!

夕清越想越气,嘟着小嘴,走到了青莲师太身旁。

青莲师太看了眼夕清,只是皱了皱眉,但心里却暗赞易行:这小生确实不一般。

易行回到了海平等人的身边,兴奋的与大家说道:“你们知道么,其实我体内不止有内力,而且最主要的是,我已经稍微掌握方法了!快祝贺我吧!”几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得意洋洋的易行,只是冷冰冰的答了一句“哦”,然后便修理了他一顿。

春江面无表情,拽着易行的脖领说道:“你若是再这样丢人现眼,就离我们远一些。”

易行被打的鼻青脸肿,艰难的说着:“知……知道……道了……春……姐姐……大人……”说罢,便被春江无情的扔在旁边的地上。

众人对夕清与易行的行为,纷纷小声议论不已。

“刚刚那个女娃,虽然年纪不大,却掌握了“十诀”。如今看来,仙女阁这帮蹄子,果然早晚都要处理掉的。”人群之中,一个身材瘦小,笑面弓背的老者阴冷说道。

“我对那小孩子可不感兴趣,倒是那青莲师太内功厚重,而且这长相也是端庄动人,珠圆玉润,真想好好把她“吸”个干净,嘿嘿嘿。”一个面额有疤、留着山羊胡、肤色蜡黄的瘦高老者,在一旁猥琐的说道。

“师伯还真是虎老雄心在呀,若真是有此意,待事成之后,小王必定亲自将这美妇送给师伯,您意下如何?”一位手持纸扇,三十出头的英俊男子调侃道。此人身型健硕,容貌伟岸,肤色棕黄,五官爽朗,只是这眉目间有着一丝阴暗之气。

这三个人来自六王爷府,矮个子名为周中阐,高个子的叫左欢俞,而那位看似相貌堂堂的男子,便是六王爷府唯一的继承人——陈山令。

“这小姑娘真不简单,看来此行,定要比我想的热闹。话说这小蚂蚁也搞得如此大动干戈,难不成另有猎物么?哈哈哈哈……”一位身穿白色绣金长衫,面容阴沉的老人,似笑非笑道。

在老人身旁,蒙面人用着沙哑且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八王爷所言极是,无论分什么,我们都定要吃上这一口。”

远处海平望了望这边,对大家严肃说道: “这位八王爷,本是不愿来此的,不知这时冒出来,是有何阴谋。据说他身后这些蒙面人,都是他培养的死侍,杀人无数凶狠至极,武功也是诡异莫测,我们定要小心他们些。”

“倒是你,别什么事都擅作主张,最让人担心的就是你了!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大喜之日,我可不想你出什么事。”玉玲在海平身旁叮嘱道。

海平见玉玲满眼担心,心有灵犀的握住了她的手,温柔一笑,默默点头。

“对了,三哥,你说我们这次会不会有别的阴谋啊?”八王爷诡秘的问着三王爷,但三王爷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三王爷陈忠的随从号称八大护卫,江湖也有人称做八大金刚,是先前跟随王爷南征北战的八人,而三王爷陈忠,虽然骁勇善战,但从不欺小凌弱,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口碑。

陈忠身穿黑色战甲,浑身的疤痕诉说着他的过去,但如今的他,更像是一个无奈的老人。据说在唯一深爱的女人失踪之后,陈忠便终身未娶,直至如今。

陈忠心想:这本就是一场荒唐的战争,怕是这天下又要生灵涂炭了。二哥啊二哥,怎么如今你也这般昏庸无道呢,我们十几年未曾见面,你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我把兵权都交给了老四,也是错的么……

陈忠悲叹之余,思妻之情也油然而生,不免显得落寞三分。

五王爷陈金泉因为染疾,早已不在人世,而如今掌管半刃国的,是其小儿子陈连坤,此子年岁与易行相仿,外表萎靡肤色惨白,只是带了几人,躲在了在不显眼的位置,打量着在场的每个人。

陈连坤相貌平平,沉默寡言,但身旁的三位随从,却精壮无比,皮肤黝黑,看似非常干练。

不一会儿,从皇宫正门进来三人,带头的是一轻浮男子,三人乘马而来,那男子三十来岁,容貌俊美,身披黄金铠甲,手持方天画戟,来到春江面前。

春江见此,一脸无奈,小声嘟囔句:“麻烦的人来了。”

“春江妹妹,考虑清楚了吗?要不要做小王的妃子呢?”男子脸上露出轻蔑的态度说道。

“我哪敢高攀太子啊,所以还是算了吧。”春江面无表情的说着。

“哼,你还是仔细想想吧,这次大战,本小王定会独揽奇功的,倒时可别后悔。”男子态度一变,恼怒而去。

海平见此人,非常气愤问道:“春江,这人谁啊?态度如此嚣张!”

春江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他就是一王爷陈宏的养子陈米,也是皇帝的干儿子,是个十足的草包。我师父之所以收他为徒,也都是皇帝的要求,不然没人会待见他的。但是他身后那两个人倒是有些真本事;长得黑的那个叫陈恒,白的叫陈双。他们二人也是一王爷的养子,绰号黑白斩棘,是拜山国第二将军,我第三,那个草包第四。”春江不以为然的说着。

海平愣了一下,淡淡说道:“原来江湖人称黑白斩棘的是他们。春江,据我所知,他们二人也绝非善类,你可要小心些了。”

“放心吧,他们哥俩命很苦的,天生是哑巴,因为被陈米所救,故对陈米言听计从。我估计很多恶事都是陈米让他们做的。”春江稍感叹息道。

“对了,那你知道我们拜山国第一将军是谁么?我行走江湖,只知道他号称金枪霸王,但据说很少有人见到过他的真容。”海平继续问道。此时间,易行等人也纷纷好奇起来。

“你们真是笨啊!好好想想,在我们拜山国,使枪之人,除了陈龙,还有一人是谁啊?当然是我师傅啦!这么简单都猜不到。但是师傅他可能要退隐了,毕竟年事已高,怕是不会再过问江湖朝中事了。”春江又是一阵惋惜。

易行突然贱贱的问道:“海平,春江在江湖上的名号是不是也非常恶劣啊?”

春江听闻,立刻一发直拳打在易行面门。

自从露生嫁出去之后,性格沉稳了许多,完全不似二十来岁姑娘般天真烂漫,除了家人团聚,也很少见她开心笑过。

可看着他们在嬉闹,露生也被逗得一笑,婉婉道:“你们两个感情还真好。小易,春江姐的名声极好;之前四海联盟国遭遇外族侵略,都是她亲自上阵迎击。而且不止是各国之间,即便是江湖中人,也知道她侠义仁慈的性格,春江姐从军后,便一直都履行“不杀”的原则,即便是敌对阵营,对她也是钦佩有加的。”露生话语间带着钦佩,这让春江也沾沾自喜起来。

春江听着露生的夸赞,把头仰起,甚是骄傲。

易行却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迟疑的看向海平。

见海平闭目点头,亦是表示赞同。

易行见大家如此肯定,才知道春江确实颇有威望,不由得打心里对她另眼相看。只见他若有所思,抚着下巴小声道:“还真是没看出来啊,这怪力女……”

大家看着春江在追打易行,不由得又笑作一团,好生热闹。

玉玲对海平说道:“这么些年,我们似乎都被易行改变了不少。”海平也看向追打嬉闹的二人,叹气道:“是啊,但我曾经还那样欺辱他,只觉那时候的自己,真蠢。”

“大哥,别这么说,那时候我们都还小,并没什么。况且易行早已忘记,你自己就不要再想了。重要的是,我们今天能如此信任,彼此包容,不就足够了么?一家人哪会有什么事情解不开啊。”冬生把手搭在海平的肩膀上说道。

燕儿兴致勃勃的看着易行挨打,调皮地说道:“可能是因为易行不正常,然后把我们都传染了。”

大家相觑一笑,虽然没有作声,但心里却早已认同了易行这位“半路家人”。

这边虽是有说有笑,那边早已各怀鬼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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