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就说是被我宠坏的小丫头，非要开这场‘聚会’。”

银白缝隙因这一句话，悄然再裂三分。

璀璨龙鳞之湖，倒映出一只蹦跳的金色小兽、三头沉默的帝皇、以及晶球里那缕终于不再颤抖的银丝——

赤晶球体被帝天托在掌心，像一颗封存了黎明火种的心脏。

银白缝隙彻底张开，露出一条向下蜿蜒的“光梯”——由无数悬浮龙鳞拼接而成，每一片都薄如蝉翼，边缘泛着虹彩，踩上去会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像踩碎了一滴凝固的星露。

三眼金猊跑在最前面，金色小蹄子每次落下，鳞梯便漾出一圈七色光晕，涟漪般扩散，把下方幽深的湖水点亮成一块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宝石。

赤王收拢三颗头颅的火息，庞大身躯竟被鳞梯承托得如履平地；它每一步落下，火纹与鳞光交击，溅起细碎星屑，在半空凝成一朵朵赤莲，悬而不散，像给黑暗点起的灯笼。

碧姬展开双翼，却没有飞，只是让翠绿光羽轻拂球体表面；羽尖洒下的生命粒子与湖水气息相遇，立刻化作成群结队的萤蓝“水蝶”，振翅围绕晶球盘旋，替霍雨浩那半具残躯撑起一条流动的“光之血管”。

帝天走在最后，黑金披风边缘被湖风扬起，却未沾半点水珠；他所过之处，鳞梯自动下沉一尺，让整条通道形成一条安静而威严的“龙道”，仿佛湖泊本身在向他躬身。

越往下，湖水颜色越从银白转向澄澈的“龙鳞青”——那是一种无法被尘世调出的颜色：

比翡翠多一分星芒，比天穹多一分深邃，又像把世间所有刚苏醒的春草，揉进一面被晨曦擦亮的镜子里。

湖中没有鱼，却漂浮着无数“光之种子”，状若蒲公英，核心是一缕细小龙形金纹；它们被众人经过的气流惊动，纷纷炸裂成碎金，像一场逆向的流星雨，缓缓升向湖面。

三千米后，水压已足以碾碎钢铁，可这里却安静得像母亲的子宫。

赤晶球体表面的漆黑龙纹被湖水一点点洗去，露出内部半透明的外壁；霍雨浩残缺的轮廓在光与水的折射下，竟显出几分孩童般的宁静，仿佛只是睡着，而非濒死。

三眼金猊忍不住把鼻尖贴在壁上，竖瞳里倒映少年仅剩的右眼睫毛，那睫毛在水光里轻轻颤了一下，像回应她的注视。

四千米，湖底出现一片“森林”——

由远古龙族陨落后的骨骼长成：

巨肋化白玉树干，椎节作节点，龙牙成锋锐的石笋；

骨缝间流淌着淡金色的髓液，一明一暗，像缓慢呼吸。

每一株“骨树”顶端，都盛开着一朵“龙魂蔷薇”，花瓣薄得能透过星光，花心却燃烧着幽蓝冷火。

当赤王火息掠过，冷火与赤焰交吻，发出“叮铃——”的风铃声，整片骨林便跟着亮起，像替来访者点起两排望不到尽头的灯。

五千米，终于到了湖心。

那里没有“地面”，只有一方倒悬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