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兄弟……还在等我……不能说……”
汗与血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条蜿蜒小沟,倒映出他扭曲的脸——
那张脸在笑。
笑得狰狞,却骄傲。
……
次日清晨。
暗室门“吱呀”滑开,一缕天光透进来。
橘子踩着细高跟,端着一只鎏金小盘,盘上摆着三支密封玻璃管——赤月,此时的颜色澄澈如晨露,却散发着诱人甜香。
她心情很好地哼着日月军歌,脚尖踢了踢徐三石的腿。
“早啊,学长——”
声音戛然而止。
床上的人,比她预想的更惨:眼眶深陷,唇色干裂发紫,原本英挺的下颌线被一夜磨牙咬得血肉模糊;手臂上,自己留下的齿痕交错,深可见骨。
可最可怕的,是那双眼睛——
赤红、涣散,却又在闻到缓解剂香气的瞬间,猛地聚焦成针尖,亮得近乎疯狂。
像沙漠里快渴死的狼,看见水,却仍把獠牙对准递水的人。
“啧,可怜。”
橘子蹲下身,故意拔开一支缓解剂的塞子,甜香瞬间盈满暗室。
“想不想喝?”
她倾倒瓶口,一滴晶莹液体悬在瓶嘴,将落未落。
徐三石的喉结猛地滚动,浑身肌肉瞬间绷成铁弓,铁链“哗啦”一声被拽得笔直。
可下一秒,他竟硬生生把脸别开,额头抵住床板,用最后的力气把舌尖塞进齿间——
“砰!”
又是一口血,剧痛让他短暂夺回理智。
“哈……”
他喘得像破风箱,却笑出了声,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就……这点本事?”
“老子……还扛得住……”
橘子脸上的笑意终于出现裂痕。
她俯视着徐三石那双血里透亮的眼睛,唇角慢慢勾起一个兴奋的弧度。
“学长知不知道,你不是软骨头……才更有趣啊。”
她轻声呢喃,像小女孩发现新玩具,指尖顺着徐三石汗湿的鬓角滑下,猛地一把掐住他下颌。
合金扣环被扯得“咔啦”作响,徐三石无力地侧头,却被她强行掰正。
“傲骨是吧?我今天就一寸寸把它敲碎,再泡进赤月里。”
话音未落,她已抽出那支澄澈如晨露的玻璃管,瓶口对准徐三石紧咬的牙缝,魂力微吐——
“滴。”
第二滴赤月落下,红艳得仿佛熔化的玛瑙。
“唔——!”
徐三石发出一声闷哼,舌尖被强制顶开,药液瞬间化为一股滚烫的甘流,直窜喉咙。
所过之处,所有火蚁、蜈蚣、倒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顷刻抚平——
剧痛停歇,麻痒熄灭,世界安静下来。
他整个人像被抽离暗室,抛入云端。
四肢百骸轻飘飘,仿佛只需一点风,就能腾空而起。眼前的橘子化成了柔光,连铁链的重量都消失不见。
“呼……”
他不由自主地长吐一口浊气,干裂的唇角甚至扬起一抹恍惚的笑。
可下一秒,云端突然塌陷!
刚刚被安抚的每一根神经,同时伸出倒钩,反向扎入骨髓,饥饿感比先前猛烈十倍百倍地反扑回来。
血管里干涸的沙土咆哮着索要更多甘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