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那曾是他最渴望融入的光，如今却像高不可攀的灯塔——

灯光照出的，不是“现在的他”，而是“以前的他”的剪影。

湖风拂过，带来远处草屑的味道，也带来林槐最后那句低语：

“你首先得是自己，才能是任何人的队友。”

霍雨浩低头，看着自己被月光拉长的影子——

那影子孤零零地落在地上，与远处的灯光形成鲜明对比。

他忽然有点分不清：

自己拼命追赶的，到底是“以前的霍雨浩”，

还是“现在的自己”？

而在这个念头的最深处，那粒被林槐种下的毒种，

正悄悄发芽，缠绕心脏，一寸寸收紧。

*

一个月后。

选拔赛当天，天还未亮，内院训练场四周就被魂导屏障围得铁桶一般。

没有观众，没有呐喊，只有晨雾在草垫上打着旋儿，像一层被压低的云。

百位参赛者披着统一制式的灰色背心，胸口绣着小小的“选”字，依次踏入屏障。

霍雨浩站在队伍中段，晨雾贴着他裸露的腕骨，像一层冰冷的膜。

灰色背心下，心跳却稳而缓——精神探测已悄无声息地铺开，半径五十米内，每一道呼吸、每一次魂力起伏，都被拆解成跳动的光点，投映在他脑海的淡金色网格上。

他先扫向左侧——

有一对儿双胞胎的魂力频率几乎重叠，精神探测里只剩一道“重影”。

有个远程魂导炮手，他背着一门拆分成三段的轻型魂导炮，炮管被布条缠得严严实实，探测深入，炮膛内壁刻着密集的冰属性魂导纹——那是“霜冻延时”。

霍雨浩记得，这个装置的炮弹出膛后会在目标区域留下一层薄冰，0.5秒后爆炸，冰屑与破片双重杀伤，专破护体魂力。

然后还有个金色头发看上去十分高傲的戴什么什么的家伙也在。

不知为何，霍雨浩总是很讨厌他。

问宁糖糖和贝贝他们，自己和这家伙有什么矛盾，也听说没有。

霍雨浩只能当做自己是无缘无故讨厌他。

更远端，是几位被老师们私下称为“黑马”的选手——食物系学长，他腰间挂着一串看似普通的烤肠，精神探测却“看”到烤肠内部被挖空，填满了细小的魂导爆珠，爆珠外壳由糖衣包裹，入口即化，三秒后炸裂——那是“糖衣炸弹”，既可当补给，又可当陷阱，香甜与死亡只隔一次咀嚼。

还有个辅助系的女生，她指尖捻着一枚小小的铜铃，铃舌被换成了魂导震片，看上去十分诡异。

赤着上身的粗犷男生，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极细的金属鳞片。

还有个精神波动很明显的学姐，她看似闭目养神，实则魂力波动与霍雨浩的精神探测频率极其接近。

在霍雨浩的精神观察对方的同时，那个学姐突然睁眼，黑漆漆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霍雨浩的方向。

霍雨浩吓了一跳，收回精神探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背心边缘。

忽然，一道低沉的魂导扩音在所有人耳麦里同步炸开：“肃静——选拔赛，现在开始宣读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