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39）

自从城门外那次，萧瑟主动拉住少女的手后，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在人多或者她不安时，自然而然地牵住她。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引起其余几人的不满，尤其是落在身后无心眼中，他眸子微微眯了眯，随即又化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快走两步，与林小柚并肩而行。

无心状似随意地指着街边一个卖糖人的小摊：“小柚子，你看那个，像不像雷无桀？”

雷无桀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哇哇大叫着扑过去研究糖人，瞬间冲散了林小柚心头那点紧张，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唐莲看着这几个活宝，无奈地摇了摇头。

萧瑟并未直接回皇宫，而是带着他们去了他在天启城的一处私宅。

一座看似普通，实则内藏乾坤，守卫森严的府邸，成了他们暂时的安身之所。

安顿下来后，萧瑟开始变得异常忙碌，每日里不是有人秘密前来拜访，就是他需要外出会友，常常深更半夜才回来，眉宇间带着难以化开的疲惫与凝重。

天启城的局势，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白王萧崇的拉拢，赤王萧羽的算计，以及各方势力对于他这位突然回归的永安王的观望与试探，都让局面紧张。

林小柚帮不上朝堂的忙，便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练剑上。

府邸的后院成了她的专属练武场。

她知道自己的实力低微，便从最基础的招式一遍遍练习，汗水常常浸湿了衣衫，虎口的老茧磨破了又长出来。

这日午后，她正对着一个木人桩练习突刺，动作虽然标准却缺乏力量与速度，急得小脸通红。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慵懒带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无心不知何时来了，他斜倚在月洞门边，手里把玩着一片柳叶，“剑意未至，蛮力先行，小柚子，你这样练，只怕三年也摸不到剑仙的门槛。”

林小柚泄气地垂下手臂，嘟着嘴：“那该怎么办......

我看你们运剑，好像很轻松的样子。”

无心走到她身边，拿过她手中的剑，手腕轻轻一抖，剑尖瞬间幻化出三点寒星，精准地点在木人桩的咽喉、心口、手腕三处，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看清楚了？不是用力，是用意，你的眼睛，你的心，要走在你的剑前面。”

他将剑递还给她，站到她身后，并未像萧瑟那样完全贴近，而是保持着一点距离，双手虚扶在她的肩和肘部，引导她感受发力的轨迹。

“放松，感受你体内气息的流动，将它想象成一条小溪，而剑，就是溪水中那片顺流而下的叶子......”

男人声音低沉磁性，不像之前那么漫不经心了，而是很认真的指导。

林小柚依言闭上眼，努力去感受。

无心身上那淡淡的檀香萦绕在鼻尖，他虚扶的手虽然并未真正接触，却仿佛有温热的内力隔空传来，引导着她体内那微弱的气息缓缓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