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2(我是宫唤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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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说,那宫门少主若为女子,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舍他其谁。即使身为男子,其身边也从不缺乏忠实的追随者。

角宫那位向来阴鸷冷面、不言苟笑的角公子,曾无数次毅然下马,单膝跪地,只为虔诚地亲吻宫门少主那修长白皙的手背。

徵宫那位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徵公子,竟一次又一次地放下身段,为宫门少主洗手做羹汤,那场景令人惊叹不已。

可惜,三月前的一场意外,老执刃和少主双双去世。

那日的葬礼,向来桀骜乖张、不可一世的少年郎失了智,一人执着地守在棺材旁,不愿让任何人将土掩埋上去,他小心翼翼地擦拭棺材上的泥土,温柔低声道:“哥哥最是讨厌脏了,”

直到许久之后,宫远徵被几人费力地束手压制,他那双眼如泣血一般,清清楚楚地看着那人被送去另一个世界,心中满是悲痛和绝望。

——

后山那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为了让因意外一蹶不振的宫门尽快恢复往日的秩序,提出了举办选新娘大典。

然而,宫尚角却意外得到了无锋在新娘里已安插了间谍的惊人消息。

“来得正好。”宫远徵微微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是自宫唤羽离世后他第一次展露人前的笑容,却冷得吓人,“我可以用毒撬开她们的口,宫门,早就该反击了。”

“不可,这不利于宫门声誉,而且,如果死了人,事情会闹得更大。”宫子羽在近三月的守孝中也是大病一场,脸色愈加苍白了。但他很幸运,另外两个有力竞争者不知为何,无比配合他的上任,完全没有让三大长老操心过。

气氛微微沉凝,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口。

“试个毒,死几个人不正常吗?”宫远徵冷冷道,“只要是无锋人,都该死。”

一旁的宫尚角深深地看了宫远徵一眼,眼神复杂,却不发一言。

“可是……哥哥不会想要看到……”宫子羽还在挣扎,试图寻找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气氛彻底凝结,简直如坠冰窟。

宫唤羽,这个名字早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禁忌,无人敢提及。

宫远徵果断地打断了宫子羽的话:“别和我提哥哥!他们都该死!通通该死!我一定要亲手把无锋所有人都挫骨扬灰!”

宫远徵激动到胸膛起伏不定,他的后槽牙快要被咬碎:“宫子羽,你该庆幸,你是哥哥的亲弟弟,不然,我绝对不会承认你执刃的身份!你告诉我,你到底想不想复仇?如果想,那么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执刃,只要能毁掉无锋,我什么都愿意做!”宫远徵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宫子羽一愣。

——

羽宫前少主住所屋顶。

宫远徵独自一人静静地立在高处,抱起胳膊望天。

天很蓝,云很白,周边花红柳绿,一切都很正常,正常得让人有些不真实。

可他的哥哥却没有了。

不可思议。

明明死了宫唤羽了啊。

那个会捧着兔子笑得一脸温润如玉的人,那个会每天专心致志画小白兔小花猫的人,那个开心时难过时都喜欢静静吹箫的人……

全部人都好像一切如常,仿佛这个宫门少了一个宫唤羽没什么大不了。

好像只要有新执刃,就什么都没有变化。

宫远徵一瞬间,有些反胃。

他只能看得见一道道模糊朦胧的画面,听不见任何声音。

所有人为准备迎接新娘而绽放的笑容,在他眼里,全是一张一合的空洞恐怖。

直到回到自己房间,看着那人每一年亲手给他画的画,宫远徵这才骤然回神,心脏猛烈地压缩,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终于找到了声音的存在。

“宫唤羽,你抛弃了我,今年的中秋,再也没有人带我去看花灯了,而我做的灯笼,也送不出去了。”宫远徵感觉自己的心似乎是死了,麻木不堪,“宫唤羽,你真的……好狠的心。”

如果不是那股复仇的怨念支撑自己,他真的,也好想好想要跟随宫唤羽而去。

宫远徵嘴唇动了动,没出声,眼里的泪水开始噼里啪啦地掉,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没人知道,年少成名的宫远徵抱着一个难以言说的秘密。

在他初明人事的夜里,入他梦中的那个人,他竟不敢多看。

只有那莫名的执着,一次又一次地,为那人的脚踝上系上他最爱的铃铛。

那是他的专属。

曾经,他最爱白日,因为可以寻那人,黏他。

而今,他最喜黑夜,因为可以梦那人,念他。

每天清晨,太阳出来后,总是觉得它面目可憎,把一切的混沌都扯得清清楚楚,让他不得不认清,那人是真的不在了。

天高地宽,宫远徵感到惶恐不安,无着无落。

孤独和恐惧,如影随形地挟持了他。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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