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幻想御手（一）

学园都市第七区，Magnet咖啡店。

“您好，您点的两份黑咖啡。”

侍者将两杯精致瓷器盛放的黑咖加啡轻轻放在桌上，娴熟地挺直腰身，把托盘背到身后。

“请问两位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

“暂时没有，谢谢这位先生。”其中一位少女微笑着道谢。

“不客气。”

收到回复的侍者应声弯腰退去，走远后才仔细打量坐在靠窗位置的两位少女。其中一位雪白短发与玫瑰花般的红色眼瞳，五官精致，配上交谈时的温和有礼，真是一位很难让人移开目光的女孩。另一位说起外貌，反倒是那身紫罗兰色的校服更加显眼，来自学园都市的第一学院长点上机。

奇怪的组合呢。

侍者暗想，那两位哪怕坐在一张桌上也不像处在同一个世界。

“黑咖啡味道怎么样？”铃科笑着问。

“难以下咽。”对方回答，“这种味道我有理由认为你在故意刁难我。”

布束砥信，长点上机学园3年级生，从小就在生物学精神医学领域崭露头角的天才少女。一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是其特征，蓬松的短发与苍白的皮肤给人以缺乏健康的气息。同时，也是绝对能力者计划御坂学习装置的负责人。

“怎么会呢。”

铃科喝下一口咖啡，感觉醇香的味道在舌尖弥漫。黑咖啡是不加任何修饰的咖啡，是品味咖啡的原始感受，集合了咖啡香甘醇酸苦五味的特点。而优秀的黑咖啡是带有一丝甜味的，这一家的黑咖啡便足够优秀。

“苦中带甜吗不是？”少女说道。

“并不觉得。”布束砥信面无表情，“我这里只有苦味。”

少女失笑，“算了，知道你唯一爱好的饮品加了牛奶的红茶，先不说这个。”铃科放下咖啡杯，“学姐找我做什么？你们研究人员应该很忙才对。”

“我…”布束砥信有些沉默。

她抱了很大的决心找到一方通行本人，希望可以终止绝对能力者计划，若是方通行本人不同意的话，计戈划理所应当地会被终止吧？她可是学园都市的第一位，她地不愿意，没人可以强迫她。

但看着面前恬静的少女，她突然开不了口。所有事先排女好的说服话语卡在喉咙里，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挤不出来。

布束砥信害怕自己伤害了御坂妹妹后再伤害一方通行。

对方根本不像传闻中为了追寻力量不择手段的怪物，万一对方也并非自愿呢？万一对方也不想杀害御坂呢？那她开口劝服，把对方当做什么？

阳光从云层中投下一缕，打在布束砥信的侧脸上。

她仿佛看到那天晨曦中站在楼顶凝视远方的茶色少女，哪怕只是复制体，哪怕只是实验的工具，至少对方站在曦光下的那一刻，少女的内心澄净琉璃，远如高空

“我想请你停止实验。”她说。

对方没有露出愤怒的神情，反而很疑惑。

“为什么？”少女轻声问。

有商量的余地！

布束砥信一直耷拉的眼睛像有了精神。

“因为…”

“只是没有人格的傀儡吧？”少女吐出了令她绝望的话语，“无论是拧断骨骼，还是切割皮肤，这些对人来说无比剧烈的痛苦对她们而言还不如抽空再打出一枚子弹。”

“我说得不对吗？布束学姐？”

铃科逐渐转为猩红的眸子盯着布束砥信，瞳孔深处仿佛卷动着腥风血雨。

收回目光。

少女端起咖啡，细细嘬了起来。

“学姐你太天真了，还不如这杯咖啡的成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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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征性地拍拍针织衣裙的裙摆，铃科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城市区域的死角里，躺着七八具失去意识的人影，看模样，大多都是学园都市里不学无术的混混。

“最近的袭击变多了啊。” 少女沉思。

只是出门喝杯咖啡而已，就有人找上门来。而且能力普遍变强了。在之前多是一些对能力概念一无所知的无能力者，现在居然都具备能力，其中甚至还有一位Level 3的强能力者。

都Level.3了，干点什么不好，去当混混。

“轰--!”爆炸声突如其来。

就在在不远处，从听觉上来说威力不小。少女下意识地认为是御坂实验向她的宣战，但这个想法一瞬间被否决了。她们的实验场所一般是常人视线不及的地方，背后的大人物们不会将这种东西搬到明面上。

怎么回事？

她将目光放到爆炸场地。

真是糟糕，是她常去的那家便利店。装修精致的店面因为爆炸被烧的乌黑，滚滚浓烟正从爆炸造成的缺口处溢出。

那里还有道明黄的警戒线。

看来是有人受伤了，铃科思索着，没注意到一个戴着耳机的瘦弱男人与她擦肩而过。

男人似乎十分嫌恶地把一个东西扔到地上，还踩了几脚。

少女回过神，想叫住那个男人。男人前进的方向是她刚来的地方，难保那里躺着的混混们恢复了意识，逮着无辜路人一顿胖揍。

无果。男人压根不听，笔直方向地往巷子深处走去。

“算了。”铃科叹气。

那些混混应该也没有那么容易醒来，就算真的醒了，以她刚才下的手，也没那么容易再伤害别人。

视线瞥过地上。

是刚才那个男人扔掉的东西。

“等等，这是…”

铃科皱眉，走上前捡起，把上面的灰尘拍打干净。

翠绿色袖章，别着回形针，绣着白色的横杠与盾牌样式的图案。她知道这个东西，学园都市里由学生组成的纪律组织，风纪委员。一般负责维护日常治安，街道卫生。

为什么会丢掉？

风纪委员中大多富有责任感与善意，他们把风纪委员的身份视作骄傲，并履行着自己为他人服务的义务。

没人会把自己的袖章扔到地上。

除非他不是。

铃科抬头，注视着男人离去的方向。

猫一样被勾起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