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幻想御手（五）
“各位顾客请注意，由于店内的电路系统发生故障，事出突然，今日的营业时间到此结束，工作人员会为客人指示出口。”
“重复，各位顾客请注意…”
扩音器的广播在整座商场回荡，客人们虽然疑惑，但仍然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有序离开商城。
众人站在大门处看着不停的事故播报，议论嘈杂。
“真是的，怎么会突然发生事故啊。”
“运气太差了吧，我才刚刚进去。”
人群中，半张脸埋在帽子阴影里的少女抬起头，瑰红色眸子凝视眼前的繁华建筑。
“找到了。”她轻声说。
转过身，远离人群，从鸭舌帽的缝隙里飘出几缕雪白发丝。
另一边，Seventh Mist的大厅中，接到即将发生爆炸事故的初春疏散完人群，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购物大厅松了一口气。
“初春！初春！”
黑子按着耳麦，急切呼喊，但不知道为什么，耳麦里只有“沙沙”的电流声与回音，仿佛她在呼喊的对象是一座空寂的山谷，除了自己的回声，只有沉默。
第七区最繁华的购物商场在警报响起的那一刻像变成了最坚固的囚笼。
她不知为什么，想起了之前她移动那位铃科学姐的情况。
“姐姐。”
货物架旁探出一个脑袋，小女孩抱着一个青蛙玩偶向初春走来
“一个戴眼镜的大哥哥让我送给你的。”
初春没有想太多，收下玩偶微笑着道谢。
恰好赶到的黑子瞳孔猛缩，这一幕是如此的相似。但昨日是能够轻松接下爆炸的常盘台首席，而初春只是一位几乎没有能力的普通学生。
结果可想而知。
“危险！”
一旁茶色身影如箭矢般冲出，抓住那个正在塌陷的娃娃狠狠地拋向前方。从口袋中掏出硬币，只需要一发电磁炮，强力奔涌的电流便能够将这个娃娃连同其中产生重力子加速的铝罐一同打击的灰飞烟灭。
应当如此。可是……
“叮-”硬帀从手指间滑落的清脆声响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
被抛到半空中的玩偶已经化作虚无。
来不及了！
恍惚间，御坂视线的余光瞥到一个白色身影与她擦肩而过。
“轰--!”
剧烈的爆炸裹挟烈焰与气浪横冲直撞，整层楼道瞬间变成焦炭，但疼痛与灼烧感并未到来。
“欸？”
御坂抬头，看见火焰下漫步的少女，威力恐怖的爆炸气浪掀起她的雪白额发，象征破坏的橙红光泽将少女染上一层黄昏般的神圣色彩，而在她身后卷起的火焰爪牙摇曳舞动如同羽翼。所有火焰丝毫不得寸进，简直就是神国的天使。
“你是？”她喃喃。
“我是？”少女微笑，却并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不在御坂的身上，在她的后方，御坂顺着少女的目光向后看去，刺猬头少年正楞楞地站在那。
神色缅怀好似故人重逢，御坂从未见过这平日作风吊儿郎当的少年露出这种表情。
“好久不见。”她听见少女轻轻的声音。
“嗯，好久不见。”还有少年如释重负般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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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极了，渐渐能够掌握更强大的力量了。”
瘦弱男人背着包，往巷子深处走去，嘴角裂开满足的笑容。那种威力的爆炸，近距离没人能够活下来。
那种顾着自己享乐的风纪委员，还是早点下地狱比较好。
他这样想着，这样做着，也这样规划着。
“哈哈哈！”光是想着未来的光景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差一点了，只要再增加点数量，不管是无能的风纪委员，还是那群不良少年，一个不剩的全部炸飞！”
他沉浸在美好的蓝图里，丝毫没有注意身后站着一名眼神淡漠的少女。
轻轻一点。
像被汽车全速冲撞般，随着一股骨骼间的沉闷响声，男人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巷子的墙壁上。过程中还打翻了垃圾桶，夏季的垃圾发酵的臭味笼罩了他的鼻腔，身上挂着残留的垃圾碎片。
恶心得令人想把胃里装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啊…”
他抽搐着，感受痛得无法呼吸了，比被那群混混拳打脚踢痛上一百倍，骨头断了吧，骨头一定断了吧。
“你好~”精精致如人偶的少女微笑着打招呼，吸引了他的心神。
若是放在平时，这样级别的美少女问好可以让他傻笑一整天吧。但若是现在，这样的笑容只会让他不寒而栗。无异于死神，空前的恐惧快要将他压垮。
“喂，你是那天的风纪委员吧，随便向同学动用能力可是要受处分的啊！”他从肺里艰难挤出这句话。
风纪委员都是群墨守成规的家伙，对方不可能无动于衷。
“你怎么知道我是风纪委员呢？”少女饶有兴致的模样。
“因为……因为…”
“因为昨天是你指使那个小男孩把做成炸弹的玩偶给我的吧？”
少女说着，走上前提起他的脖子，然后，一脚踹在他的腹部，把他踢飞了出去。
难以想象脆弱得如同瓷器，一碰就碎的少女能做到如此恐怖的力量。
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的刺痛顺着神经直达脑海。
“啊啊啊啊啊！”扯破嗓子的哀嚎声响彻这片深巷。
“你！”男人的五官因为疼痛拧成一股。
少女蹲下身，眼神居高临下，“说说看，为什么制造爆炸？别装傻哦，我下手很轻了，留给你说话的力气。”
“为什么制造爆炸？”男人用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大吼，“你们知道我因为那群混混受了多大的苦吗？每一次，每一次，在我被伤害后再来嘘寒问暖，有什么用？彰显你们风纪委员的优越感？真是恶心，就是因为你们的无能我才会遭受这种待遇的！”
“风纪委员就是垃圾！”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向掉在一旁的背包。
“哦。”少女面无表情，“废物，想要报仇的话威胁那些与你无光普通人算什么？真的愤怒的话去把那群混混宰了啊，虚空爆炸的制造者杀掉几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不难做到吧？”
铃科伸手，捏碎了男人握住铝勺的右手。矢量立场波动了一下，屏蔽了令人心烦的惨叫。
“不老实呢。”
“归根结底，你废物罢了。对施暴者缄默，对伸出援助者埋怨。这种行为逻辑你想把我笑死。”
少女虽然这样说着，但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倒是那双瑰红色的眼睛像浸泡了血。
“你…是谁？”
“我是谁啊？”少女似乎在思索，“他们都叫我【一方通行】。”
“一方……通行？”男人的声音在颤抖，“学园都市的第一位？哈哈，哈哈，一直以来总是这样，每当我想做什么的时候，总会被力量彻底打趴在地上。我要宰了你们！都怪你这样的人不好！风气委员也是，你也是！拥有力量的家伙哪有一个不是这样的！”
男人抬起头，却发现一方通行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对方拿出通讯器。
“通知他们来这里收拾一下，啊，实验？不是。实验还没开始，这次清理一下垃圾。”
少女站起身的阴影笼罩了男人。那对漂亮的瑰红眼瞳看向他，像看着一头待宰的牲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