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学园都市的第一位(五)
“真无聊呢。” 戴着贝雷帽的娇小女孩仰天叹气。
蓬松的金色长发随着主人的仰头的动作从肩上滑下,直达下身充满诱惑的超短红格子裙。那双用黑色长筒袜包裹纤细美腿正在不安分地扭动着。
“芙兰达是想男人了么?”很轻的声音传来。
开口的是一位面无表情的少女,黑发及肩切齐,看起来昏昏欲睡的样子。套着老套的红色运动装,仿佛来自上个世纪天朝校园的女高中生。
“真是,麦野从来不控制自己能力的吗?再这样下去,没等那个要抓的小贼动手,这座研究所就要被自己人给拆了,超不负责任啊!”初中生模样的棕色鲍伯头少女愤愤不满。
这里是研究所的附近,再往前走两百米便是作为研究所主体的四方大楼,她们的领导者,也是学园都市第四位的超能力者Level.5在楼里抓捕今夜破坏了大量顶级研究所建筑设施的恐怖分子。
莹绿色的激光轻而易举地贯穿楼道,打向半空。频率极高,每隔几秒便可以看到从建筑物内冲出的激光炮。有时还是数十道的多发。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在一阵灰色的粉尘中开始倾覆,巨大的震动就像地震一样传到这几位少女的脚下。动静挺大,让人分不清究竟谁是恐怖分子。
“这样的频率,麦野可能遇到超麻烦了。”棕色鲍勃头的女孩沉思。
“需要我动用能力吗?”黑发运动装女孩问道。
“尽量不要,我们都知道麦野那个臭脾气,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战斗,搞不好她正玩的超开心。”
“芙兰达也这样认为哦,要是在她玩的开心的时候插手,搞不好会被麦野宰了呢。”
几个少女讨论后得出一致的结论,垂头叹气。Level.5兼破坏狂还是顶头上司,没救了。
是啊,没救了.……另一方的超能力者脑海里同样说道。
雪一般的少女只凭借反射自己的能力,便将这座坚不可摧的研究所破坏殆尽。像是为了戏弄或者羞辱自己,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本应该保护的东西被自己的力量毁灭。
但她又没法停下,一方通行给予她的压力太大了,大到她只能通过不停的释放崩坏光束来缓解压力,好像只要她一停下,对方就会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将她碾死在这里。
“差不多了,谢谢您的帮助。”
烟尘中响起清冷的声音,是第一位。可麦野听不出任何戏谑的情绪,仿佛她真的帮助了少女,而对方回礼道谢,就是这样简单。
少女都未曾把她视作敌人吗?她的内心突然升起了一种浓浓的挫败感。
破风声呼啸,浓厚的烟障被瞬间撕开。
“嗯?!”
麦野瞪大了双眼,从未与他人如此相近,第一位和自己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她甚至可以看清对方那对瑰红眼瞳繁花般的虹膜,可以感受到那微弱的鼻息。
还有,若有若无萦绕的少女花香。
两位少女的旖旎场景美好得像副油画,如果有不知情的画师立足此地的话,会忍不住将这美好的光景绘于纸上吧。当然,仅限于不知情。
“嘘--”少女将食指竖在唇边,“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痛。”
一根纤细的手指弹在麦野的额头,意识,感知,与外界交流的一切在那轻轻地一弹下全都被剥夺了。
铃科拎着陷入恍悟的女人冲出这座千疮百孔的建筑。
背后,是轰然的倒塌。成千吨的混泥土石块塌陷下来,在地面激起几人高的厚重尘埃向周边扩散。一 眼看去,天地都是昏黄。
她从佐伯佑哉那里获取了大部分研究所的建筑结构,知道主要的支点和承重柱,通过运算矢量立场的折射角度,将战斗中的激光打向那些关键点。当这些承重柱被光束泯灭殆尽,崩溃便随之而来。
“咳咳,咳咳咳…”
麦野被浓烟呛醒,双手撑在路面上。她如同经历了一场沙尘暴,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没有沙子。精心打理的长发,穿着整齐的衣物无一不被染上了沙尘的色彩。
与她的狼狈相比,身旁的第一位仍旧从容。
白净得像画本中的雪,仿佛不会染上尘世的任何颜色。
“那边是你的同伴吗?她们似乎很担心。”铃科透过烟幕看见不远处焦急的几位少女。
“不用你操心!”
“我可是救了你欸,这是你对恩人说话的口气吗?”
麦野暗暗咬碎了一口白牙。但同时,从与第一位碰面便产生的疑惑从心底浮现出来。为何少女会在一夜之间摧毁如此数量的研究所?而且手段也是近乎残暴的镇压。
对方的脾气在麦野看来简直好得不像话,比起立足学园都市顶端的No.1,更像是一位人蓄无害的邻家女孩,仿佛你做任何事情都不会生气动怒。
那么,问题究竟大到何等地步才会将少女激怒?
麦野不知道。
就如开始时对方说的,她是局外人,本就不应该插手。真是该死!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又席卷而来,她讨厌这种感觉。
“麦野--!麦野--!”是芙兰达的声音。
缓过神,抬头看见了朝她奔来的三位少女。瞥过目光,身旁的第一位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
空气里只有隐约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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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学区,无窗大楼。
四周都是黄色的显示屏,记录着今晚这座城市的一举一动。其中一面的画面上,正是铃科与麦野的场景。
老人收回目光,微微鞠躬,“理事长大人。”
浸泡在巨大管道的人影开口,混合着诸多声音,像面对人海的齐鸣。
“认为计划推进的难度太大了?”
人影轻笑。
“的确,如果一方通行本人强势拒绝,这个计划很轻易地便会化作泡影。不过,一方通行的能力现在只能保护自己,她还未学会如何去保护他人。”
“放手去做吧,你们木原何时在意过实验目标的意愿。”
老人愣了一下,旋即微笑。
“谢谢理事长大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