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11)
常青树是一个很古朴的地方,到处透露出中国三线临海小县城的感觉。高大的建筑在这里几乎不存在,街上处处是先聊着的没有脸的npc们,市场中常有鸡鸭鹅阵阵的叫声。这里最高最新的建筑便是海上的灯塔,它似乎永远那样特殊,夜晚发出的光亮永远炫彩夺目,所有迷途的人都能在这里找到方向,因为它正是连通内外界的前台。
我专注于外界的生活,虽还在建设内部,却很少再和里面的人有着深入交流。我的母亲似乎对这一点相当乐见其成,甚至信誓旦旦的告诉过我,只要我专注于外界,内部就永远不会出问题。
所以我行将就木且按部就班刻意不理会我的内部,城郊多了几个墓碑,这里新建了一间医院,多了好几个新人这样的事我并不关心,只是言叁常常在我耳边提及这些。她和多格都不喜欢商佐现在的作风,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懒得说也懒得理会。
我想着他们没有理由反抗,因为现在的生活正在日渐好转。日渐好转?也许吧。
多格先生似乎终于有了副中年人的样子,每天除了沉沉睡去就是在饮品店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热可可或者黑咖啡。言叁则变得有些奇怪,她似乎是想从我这边入手,但看我毫无反应也知道不该自讨没趣,于是转而向精神并不稳定的渡鸦鸦下手。
那时候我们这里新来了一位医生——噢,不。并不是新来的,她在雪屋尚存的时候就在内部行医,恰好来到雪屋的时候小常乐正生着病,于是她好心的给她开了药,又打了点滴,在小常乐好转之后又离开了。这时候商佐不知为何又把这位怀特小姐请了回来,但她看上去并不像从前那样了。
我是说,从前她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还留着可爱的妹妹头,眼睛亮亮的,关心病人就如同关心自己的家人。现在却留起了干练的高马尾,眼睛下是深深的黑眼圈,好像永远都消不下去的样子,脸上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说话像个ai。
像是经历了社会的毒打。
而渡鸦鸦是在她手下的病人之一。我总是觉得那家伙很激进,把所有人往最坏的地方想,所有事的结果也是。既悲观又自负无比,像个傻瓜,脑中经常有着伤害他人的想法。至于后来她不知道为什么跟着言叁混着混着就想开了,变得像个虚假的享乐主义者我就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我何必去知道呢?这关我什么事呢。我只负责活着,其余一切交给别人就好。
过了很久——?也不算太久。只是几年的时光,我带着这具身体考上了高中。中途也有发生过意外,我在外界找了个不怎么好的恋爱对象,曾意外将我的创伤第二次引出来,真是惊险啊,但如果放在之后我在那个人身上所遭受的一切就又都无所谓了。
于是我睁开眼。
看着眼前繁星满天的城市。那是在第三次大爆炸后建成的,我从中活了下来,仍然是主导。我的背后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影子,叫做安东尼奥。一个是x_o酱,来自某人造成的创伤之中。
这次的大爆炸并不是突如其来的发生,而是循环渐进的毁灭。九色鹿的光芒渐隐,他也许仍有些遗憾,但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城镇被雪覆盖着,天上是横跨的银河,空中的巨型岛屿是星空们的居所。两颗围绕着星球而降下升起的“太阳”与“月亮”每隔24小时交替一次,但天上永远都有着星星。
“麻烦您了。”
狄赛普斯查看着手上的相机,不解的抬头看向克里斯塔拉,有些好笑的问她:“渡乙小姐不会拍到后面不想拍了吧?”
银白色头发的女士笑着说:“也有这个可能性。”
“还有,为什么不找专业送信的。而找我?”
他半开玩笑的开口,脑中显然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问出这个问题。克里斯塔拉也不恼,只是温和的回应:“有些东西透过你的眼睛才能看得清楚。”
“好吧。好吧。至少这也算不得什么麻烦事。”
狄赛普斯取出洗好的相片,将他们朝向天空中一抛,一张张沾染时光的定格之影在开阔的星星中展露无遗,每一张都无比清晰。
“您看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