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10)

模糊中我看到了我的现实父母一脸担忧的望着我,我的妈妈紧紧拥抱着我并且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没事的,没事的。妈妈这就和爸爸离婚。”

后来他们确实离婚了,为了能让我和我弟弟不因为户口的问题上不了学,但却没有分居。父亲自那之后越来越沉默寡言,母亲倒看起来轻松不少——后来她告诉我这是因为她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她从贫苦的家庭出来找工作的时候,就为了提升自己的价值考了很多证,甚至单单凭借小学学历独自一人半工半读考了专科。如果不是外婆逼着她结婚,她分明可以有着自己生活,能够自己养活自己,不应困在这在这个家庭十来年,受尽隐形的忽视和欺负。我猜她大概是后悔结婚,也后悔生下孩子的。

那是外界的事,彼时这幅躯体已经初中。不知算好好运还是厄运,那年撞上疫情,精神不稳定的我只会在家里发疯。

每当我被迫回去的时都会在内部走过好久,直到言叁姐火急火燎找到我又把我送出去,而在内部到处横冲直撞的很多时候我其实根本碰不上其他人,也找不到安全屋在哪里。

没有掌握的转换规律伴随着场景的迅速改变,最极端的时候我甚至在割腕自杀的室友醒来,我既恐慌又无措,我认识的人只有那么几个,所有人里又只有渡鸦鸦稍显极端,可她也不会无缘无故把这副身体往死里带。

那就是还有新的人出现,又或者在他们口中可能已经死去的望北和焕白。可我不认识他们是谁。

总之我用尽了所有办法使自己能够适应现状,也许这时商佐才找到压抑“情绪”的办法,并独自一人实施了这个计划。我日渐平静,而努力的回报是突然出现在我手心的一枚种子,我知道那也许是大脑给我回报。

我的家人和朋友们看着我在雪原深处埋下它,那棵即将陪伴在我们身侧四年之久的常青树拔地而起,我知道那会是我的新家。

此时为期接近三个月的假期已经结束。我收起复杂的思绪维持起正常人应该有的模样,只是似乎有些过头。我一点都不像原来的那个人了,或者说我有一些过于乐观开朗和健谈了,甚至把那个我后来最好的挚友都给吓了一跳。我觉得她大概是以为疫情假期终于把我憋疯了,本性暴露无遗。

我和她一点都不像。我参与班集体的活动,尽我所能发挥我的特长,去办公室找老师不断提问,甚至会破格参加根本不熟的人的生日派对。

但是——又有什么奇怪的呢?内向的人突然变得外向了,算是什么非常奇怪的事情吗——?所以我果然是个正常人吧,那些只是我的妄想吧,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妄想吧,在意它们不如关注我的生活呢。

常青树枝繁叶茂,一所在暗处的中学的学生们在搭桥牵线,将一个又一个区域连接而又监控起来。我所疑惑的是我的很多妄想都记得这所中学,他们告诉我,最初的后台并不是树,而是一所学校。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对这所名叫巷尾第三中学的学校的印象只有一个,就是我知道它某种意义上是母亲的领地,这正是我为什么不去写它的原因,有记忆的事尚且存疑,毫无记忆的事更是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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