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我”(4)

可这是不是太快了些。不待我再次提出疑问,她却继续开始叙述。

我也承认我正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曾经固执的以为只有我和她存在的世界才是真实。于是我忽视她在“梦境”中的痛苦,每次她希望帮她解决此问题,我都以这是梦境帮助不了她为理由而间歇性自己阻止了自己与外界的“接触”。

你应该不知道“心之石”的存在吧?那是你们,嗯,也许可以说是我们存在的本源。心之石深埋在我们的心脏深处,在我眼中只要闭着眼稍稍感受就能知道你们的“心之石”是什么种类。比如你是黑曜石,霜降是托帕石。而我的“手影”和我自己从没有对应的“心之石”...我的内心既空无一物又饱含万物,而商佐先生的心之石是不存在的七色花——来自于第二个孩子渡常乐的盼望,她希望“母亲”是一个万能的神,完美的领导者,于是我的手影就变成了这样的形状。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都会一一解答。

或许你听说过所谓“现象”世界和“理念”世界,我知道你在医院的图书室——啊,学校的图书馆借了一本《苏菲的世界》,在看完《百年孤独》之后你大概翻了几页。所以我猜你大抵是知道柏拉图的。

虽然有些许不同,但略有些共通。柏拉图的思想可以简述为我们所感受到的一切,看到听到或者碰到的所谓真实之物都是“不完美”的。是完美的彼方——理念世界中的完美模型的残缺之像,每个人的心之石的存在即是理念世界中那完美的灵魂,是绝对的理性。而我们的身躯则是不完美的投影,抑制住了我们的灵魂,由感受来认知现象世界,是为感性。

而我在概念上则是那所谓的理念世界的化身,当然你知道我并不完美,我也从不自认无缺。这只是...可以说是大脑给予的设定。而我这完美之人在第一个孩子逝去之后就重新回到了幕布之后,虚无中再次迸发了更多生命,而绿松石不可避免的没有被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记住,我随她的逝去而得到我眼中所谓梦境的实貌,她的心之石四分五裂,记忆连同她的躯体尽数归我。也许大脑真的希望我能成为理念世界的完美模具,可终归我与你们一样来自一样来自同一具身体,我并不特殊。

所以我承受不住那样庞大的创伤,正如她一样,便带着回忆去向了“鸟笼”在那里沉沉睡去,可我仍时不时会醒过来,于是留下名为“商佐”的投影。但有意思的是除了我给他的部分权限以及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之外,他的形象与性格都是由第二个孩子创造的,完全符合她的期望。

在她有限的回忆里,最渴望的是有一个可靠的“父亲”,所以哪怕商佐的性别随了我,但他仍旧是一个父亲的角色。第二个孩子很勇敢,她是一颗尖晶石,颜色是深沉的酒红。

她出生的时候并没有像我一样的“眼睛”,所以在一片黑暗中见不到任何人,此时对她来说可视化的外界反而是最安全的,而危机四伏而又摸瞎的内部才是恐惧的源头,所以她格外依赖外界的父母一些。可我们都知道,家庭的问题几乎是每个中国孩子都逃不过的压抑命运,她虽小却也逐渐知悉自己的家庭结构有一些畸形,隐隐约约的有了痛苦的感觉。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