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

顾斯白皱起了眉，指了指那些深红色的东西，问道：“你这还吐了什么？”

陆墨瞥了一眼，不澜不惊地道：“内脏碎片。”

“哦。”顾斯白道，随后她才反应过来，声音顿时提高了几度，“你说什么？”

顾斯白放下碗，然后道：“毒药？”

“嗯。”陆墨轻轻的应了一声。

“你真的要去医疗部看了看。”顾斯白一字一句地道。

“不。”陆墨道。

“为什么？”顾斯白有些恨铁不成钢，陆墨都这样了，她还拖着。而自己只能干着急。

“暂时死不了。”

“你真的心甘情愿去死吗？”顾斯白问道。

“本来就是吊着口气，而且没有解药，谁都救不了我。”陆墨道，语气里莫名带着些嘲讽。顾斯白听出来了，陆墨在嘲讽她自己。

顾斯白沉默，她其实早已经有意识到陆墨好像有点心理问题，但是现在她才意识到，陆墨的心理问题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很多。

几个小时之后，陆墨渐渐将疼痛压了下去。而顾斯白见陆墨好转之后，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陆墨突然开口道：“给你个忠告，我不是什么好人，别离我太近。”

顾斯白沉默，道：“是吗？如果这样的话，你就不会费尽心思的去救那些学员，以自己的性命去赌。”顾斯白挑了一件事情，企图拆穿陆墨。

“那只是为了不和卓上将闹的太僵而已。”陆墨辩解道。

顾斯白也明白，不过自己说什么，陆墨都会辩解，让自己成为“十恶不赦的恶人”。

陆墨注定不能在光明里，她只能是个恶人，在黑暗之中度过一生。但是顾斯白偏偏要把她从黑暗里拽出来。

陆墨起身，打算离开。顾斯白伸出手拦住了陆墨，道：“住一晚吧。”

陆墨看都没看一眼，毫不犹豫的离开，而顾斯白并没有阻拦。因为顾斯白知道她拦不住的。

陆墨回到宿舍，洗了个冷水澡，洗完之后。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苦涩的笑了笑。陆墨清楚，从她被改造出来的那一天开始，她就不能有情感，软肋。要时刻保持着清醒，衡量权衡利弊，一人承担所有责任，自己独自前行，一心一意为人民做事，推动飞舰发展。这也是那些人改造她的初衷。

陆墨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她吃了药，然后躺下床上，慢慢的睡着了。

与此同时，顾斯白看着窗外，窗外时不时有几颗彗星划过，群星璀璨，倒映在顾斯白棕色的瞳孔之中。

顾斯白彻夜难眠，她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浮现出陆墨的身影，顾斯白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翌日下午俩点，陆墨在实验室里坐着，她并没有做实验，而是用面板看一张不知道哪里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背景是第一区的大门，上面坐着七八个人，后面又站了十几来个人。他们穿着正式，都是清一色的黑西装，外面套着白大褂，神情严肃。这些人都是之前第一区各个研究领域的领头人，佼佼者，美名远扬的前辈，也是陆墨的导师。其中，还包括唐婉书，顾昌晋，舰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