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初遇纯阳

晨雾还未散尽，青云宗的山门前已站满了等待考核的年轻修士。石阶直通云端，远处传来缥缈的仙乐，仿佛将人带入了另一个世界。

白砚站在人群中，低着头，故意放慢脚步。他化名“白羽”，一身普通粗布道袍，气息收敛得极好。可即便如此，他仍能感觉到那股来自正道门派的压迫感——那种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气势。

“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人类罢了……”他心里想着，嘴角微扬，却迅速压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山门内走出。

陆无尘一袭白衣，腰间佩剑，步伐稳健，目光如炬。他走到台阶前，扫视人群，视线掠过众人，在某个瞬间突然顿住。

白砚心头一跳。

他迅速低头，装作没注意到那道目光。可他知道，那一眼，已经落到了自己身上。

考核弟子们列队进入宗门，白砚夹在中间，始终落后半步。他不想太显眼，但也不想被人忽视。

“这地方真是麻烦。”他心里嘀咕，看着前面上百级台阶，还有那些繁琐的入门仪式。

陆无尘走在前方，时不时回头观察人群。他是个细心的人，尤其对新来的散修格外留意。

“那个叫白羽的……气息有些古怪。”他皱了皱眉，心中警觉。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外门广场时，一只灵兽突然失控，从角落冲出，撞翻了几名弟子。

人群骚动，有人尖叫。

白砚眼神一闪，脚下轻点，身形一闪便挡在那灵兽面前。他抬手一挥，一道气劲打出，灵兽被震退数步，摔倒在地。

周围人一阵哗然。

“这白羽，实力不错啊。”

“是啊，出手干脆利落，不像是普通散修。”

陆无尘也停下脚步，目光再次落在白砚身上。

“有点意思。”

白砚察觉到陆无尘的目光，故意露出一丝疲惫之色，揉了揉手腕：“运气好而已。”

陆无尘没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但心里已经记下了这个名字。

外门广场宽阔无比，中央是一座巨大的试炼阵法。长老宣布今日考核以心性为主，辅以实战。

白砚站在角落，刻意降低存在感。他不想惹事，只想完成任务。

陆无尘作为考官巡视全场，不时与新弟子交谈。他走到白砚身边时，忽然开口：

“白羽道友，似乎对这里不太熟悉？”

白砚抬起头，淡淡一笑：“我只是来求个机会，进宗门就行。”

陆无尘看他一眼，没再追问，只点了点头。

“那就好好表现。”

白砚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

“这个人……怎么这么干净？”

他本以为人类修士都是虚伪做作之辈，可眼前这个，却让他一时看不透。

陆无尘也在暗中思索：“此人虽低调，但举止有度，气息虽弱，却不杂乱……不简单。”

两人谁都没再多说什么，但彼此都在心里留下了对方的名字。

试炼开始，众人依次进入幻境阵法。

轮到白砚时，他深吸一口气，踏入阵中。

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片荒芜之地。

那是千年前的记忆——他前世身为书生，因逆天改命，遭天道反噬，魂飞魄散的那一刻。

“你竟敢违逆天命！”

雷声轰鸣，天空中降下一道道紫色雷霆，劈向他。

“我……只是想活下去。”

白砚跪在地上，任由雷霆落下，浑身血肉模糊，灵魂撕裂。

他不是没经历过这些记忆，可每一次回想，都像重新经历一遍。

他咬紧牙关，强忍痛苦，却感觉意识逐渐模糊。

就在此刻，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醒过来。”

紧接着，一股温暖而纯净的力量涌入体内，驱散了幻境中的黑暗。

白砚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还站在阵中，而陆无尘正站在他面前，手中长剑微微发光。

“你刚才……走神了。”陆无尘收剑入鞘，语气平静。

白砚怔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心跳莫名加快。

“你为何要救我？”

“既是同门候选，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白砚看着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这张脸。

干净的眼神，坚定的神情，不带任何算计。

他心里忽然有些烦躁。

“这人……怎么这么纯粹？”

陆无尘也没多说什么，只看了他一眼：“好好考试，别让别人小瞧了我们青云宗。”

说罢，转身离开。

白砚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夜幕降临，白砚独自回到临时住所。

他坐在窗前，望着月色，心中思绪万千。

“师父说得没错，他的气息确实对我有用……可是……”

他想到白天那一剑，那种温暖的感觉，竟让他有些沉醉。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白砚，不可久留。”

是夜离。

他闭上眼，低声回应：“我知道……可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你是在犹豫？”夜离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记住你的身份，你是妖族，他是正道之人，不该动心。”

白砚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没有动心。”

屋外没有回应，只有风声。

白砚抬头望去，发现树影晃动，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然离去。

是花影。

她一直都在，默默看着他。

白砚眼神微动，却没有追上去。

他知道，她的心意。

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

而在另一处高台，陆无尘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星辰，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叫“白羽”的人。

“他……到底是谁？”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去救那个人，更不知道为何那人醒来时的眼神，会让他心里莫名一颤。

“也许……只是错觉吧。”

他轻轻摇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