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朝堂对峙,暗流汹涌

天刚蒙蒙亮,金銮殿的铜鹤香炉便升起了第一缕檀香,烟气缭绕中,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靴底踏在金砖上的声响格外清晰。沈清辞站在文官列尾,指尖微微发凉——今日不仅要呈递李嵩的罪证,还要直面太子萧景投来的、淬着冰的目光。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喏,龙椅上的身影缓缓坐定,明黄色的龙袍在晨光下泛着威严的光泽。沈清辞随众人跪拜,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听见萧景在前方不远处轻嗤一声,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待众人起身,李嵩贪墨的卷宗由内侍呈了上去。皇上翻看时,殿内静得能听见烛花爆开的轻响。沈清辞垂着眼,余光却瞥见萧景的亲信、户部侍郎偷偷朝她使了个威胁的眼色,那眼神像在说“安分些,否则有你好受”。

“沈氏,”皇上忽然开口,声音透过龙椅传来,“你说这些账目中,有几笔流向了东宫?”

沈清辞上前一步,朗声道:“回陛下,臣女查得,李嵩三年内分十二次将共计七十三万两白银转入太子府私库,账目明细在此。”她呈上另一份誊抄的清单,墨迹因她握笔时的用力微微发皱。

萧景猛地出列,玉带撞击的声响打破寂静:“陛下明鉴!此乃沈清辞污蔑!她父亲沈毅当年获罪,本就与我东宫无涉,如今她挟私报复,实属居心叵测!”他转向沈清辞,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沈清辞,你父亲通敌的铁证还在吏部存档,你倒有脸站在这里搬弄是非?”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沈清辞心上,她猛地抬头,指甲掐进掌心:“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气!我父亲蒙冤之事,陛下早已昭雪,倒是殿下,敢让内务府清查您府中的库房吗?”

“你!”萧景气得脸色涨红,拂袖道,“满口胡言!本宫身为储君,岂容你一个罪臣之女置喙!”

“够了!”皇上将卷宗拍在龙案上,瓷杯里的茶水溅出几滴,“萧景,朕还没问你,你倒先动怒了?”他目光扫过殿下,“沈清辞既敢呈证,必有依据。传朕旨意,着内务府、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即刻清查太子府账目,若真有牵连,绝不姑息!”

萧景的脸瞬间褪成惨白,踉跄着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香炉上,铜环碰撞的脆响里,他终于没了往日的倨傲。沈清辞看着他失态的模样,心中却无半分快意——她要的从不是谁的垮台,而是让那些藏在暗处的龌龊,都晒在阳光底下。

散朝时,萧景被侍卫“请”去了偏殿待审,经过沈清辞身边时,他忽然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你以为赢了吗?沈清辞,你父亲的旧部,可还在边关受苦呢。”

沈清辞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却见萧景被押着走远,背影狼狈却带着诡异的笑意。她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的话:“朝堂如沼泽,你每走一步,都要看看脚下有没有暗流。”

正怔忡间,衣袖被轻轻拽了拽。回头见是萧玦,他不知何时站在文官列旁,玄色朝服上沾着晨露,眼神里藏着担忧:“别听他胡说,边关的事,我已让人去查,你父亲的旧部都安好。”

沈清辞望着他,忽然想起昨夜他为自己包扎伤口时,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条传来,安稳得像山。她轻轻点头,看着晨光漫过他的肩头,将两人的影子在金砖上叠成一片——原来沼泽里,也能有人为你搭起一块坚实的踏脚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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