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越来越紧迫
“老人家，需要帮忙吗？”她走近几步，声音放得又轻又柔。
老仆动作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抬起看了她一眼，又很快垂下：“不敢劳烦仙师。”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带着常年不与人交谈的生疏。
仇雁没有放弃，继续用那种怯生生的语气说道：“我也是刚来的弟子，做些杂活是应该的。这灵兽苑这么大，您一个人打扫太辛苦了。”
她说着，真的拿起旁边的扫帚，帮着清扫起来。
动作间，她状似无意地提起：“听说剑宫藏书阁里有很多珍贵的典籍，要是我能去看看就好了，说不定能找到让风吼兽更温顺的办法。”
老仆扫地的动作慢了下来，但没有接话。
仇雁也不急，一边扫地一边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在凡间的时候，就喜欢听镇上的说书先生讲那些奇闻异事。听说修真界有个叫幽冥禁地的地方，特别神秘，不知道藏书阁里有没有相关的记载.......”
当“幽冥禁地”四个字出口的瞬间，老仆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虽然很快恢复了正常，但仇雁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微的反应。
有戏。
她正要继续试探，灵兽苑的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仇雁立刻收起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到那副怯懦模样，低头专注地扫地。
“仇师妹，今日风吼兽的状态如何？”
山额的声音依旧温和。他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的长衫，看起来比往常更加儒雅，却也更加难以捉摸。
“山师兄。”仇雁怯生生地行了一礼，“风吼兽今日似乎有些焦躁，不知是不是我哪里照顾不周.......”
山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风吼兽的栏前仔细观察。
那灵兽见到他，反而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还会不安地甩动尾巴。
“不是你的问题。”山额转身，目光落在仇雁身上，“最近剑宫加强了戒备，灵兽对灵力波动比较敏感，自然会有些反应。”
仇雁适时露出困惑又不安的表情：“加强戒备？是出了什么事吗？”
山额笑了笑，那笑容看起来无懈可击：“只是例行公事罢了。师妹不必担心，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即可。”
他说着，目光扫过正在远处扫地的老仆，又回到仇雁身上：“刚才看师妹在与那老仆说话？”
仇雁心里一紧，面上却装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看他年纪大了，扫地很辛苦，就想去帮帮忙。是不是.......不合规矩？”
山额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轻笑：“师妹心善是好事，不过这些杂役仆役都有自己的活计，师妹还是把心思放在修炼和照料灵兽上为好。”
“是，弟子明白了。”仇雁乖巧应声。
待山额离开后，仇雁继续完成剩下的工作，但再也没有试图与那老仆交谈。
午后的阳光透过灵兽苑的树荫，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仇雁坐在苑内的石凳上，看似在休息，实则是在脑海中完善自己的计划。
那个老仆一定知道些什么。
但如何在不引起山额注意的情况下与他接触，是个难题。
她想起之前在藏书阁发现《逆命录》的经历。既然藏书阁深处有关于幽冥禁地的秘录，那么再次潜入藏书阁势在必行。
但这次的难度更大。
藏书阁经过上次的事件后，守卫可能也加强了。
“得找个合适的时机.......”仇雁暗自思忖。
傍晚时分，她照例为风吼兽准备晚餐。在添加灵草时，她故意多放了一味安神的药材。
风吼兽吃过后，果然变得温顺许多，甚至主动蹭了蹭她的手心。
仇雁抚摸着它粗糙的皮毛，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灵兽对灵力波动如此敏感，若是能善加利用，或许能在她夜间行动时提供一些预警。
夜幕降临，仇雁回到听竹苑。
她没有立即休息，而是取出纸笔，开始绘制剑宫的详细地图。凭借这几个月的观察和记忆，她将已知的巡逻路线、暗哨位置一一标注出来。
当她画到藏书阁附近时，笔尖微微一顿。那里新增了两个暗哨，正好封锁了最便捷的路径。
“真是滴水不漏。”她轻声自语，脑中快速计算着可能的突破口。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
仇雁立刻收起纸笔，吹灭油灯，假装已经睡下。
那脚步声在窗外停留了片刻，随后渐渐远去。仇雁在黑暗中屏住呼吸，直到确认那人已经离开，才缓缓坐起身来。
这种无处不在的监视让她感到窒息。
第二天清晨，仇雁照常前往灵兽苑。今天她特意提早了半个时辰，希望能有机会与那老仆单独说上几句话。
果然，当她到达时，灵兽苑内只有老仆一人在打扫。
晨雾尚未散去，他的身影在朦胧中显得格外孤寂。
“老人家早。”仇雁轻声打招呼，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老仆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低下头继续扫地。
仇雁走到风吼兽的栏前，开始准备早餐。
她故意将动作放得很慢，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知道您可能了解一些关于幽冥禁地的事情。我不求您告诉我太多，只想知道，藏书阁里哪本书可能记载着幽冥草和断缘石的信息。”
老仆扫地的动作没有停，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她的话。
仇雁也不气馁，继续低声道：“我只需要一个方向。作为回报，我可以帮您做些杂活，或者.......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话。”
一阵沉默后，老仆终于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异闻秘录》.......在丙字区最里面的书架，从上往下数第三层。”
仇雁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
老仆不再说话，推着扫帚慢慢走远了。
仇雁看着他的背影，不辨神色。
接下来的半天，仇雁都在思考如何避开监视，潜入藏书阁的丙字区。
丙字区是收藏冷门典籍的区域，平时很少有人去，但也正因为如此，一旦有人出现，很容易引起注意。
午时刚过，山额又来了。
这次他带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说是要记录风吼兽的近况。
“听说师妹今早来得特别早？”山额一边观察风吼兽，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
仇雁心中冷笑，果然连这种细节都有人汇报。她低下头，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弟子昨夜没睡好，想着早点来做工，免得白天精神不济，出了差错。”
山额看了她一眼，没再追问，转而说道：“三日后剑宫要举行内部小比，所有弟子都必须参加。师妹虽然修为尚浅，但也该去见识见识。”
仇雁适时露出紧张的神色：“小比？弟子这样的修为，怕是第一轮就要被刷下来.......”
“无妨。”山额合上册子，“只是让师妹去感受一下氛围。况且.......”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剑尊可能会亲自观战。”
仇雁心中警铃大作。
阚斋观战？
这意味着她必须在小比中有所表现，但又不能太过突出。毕竟阚斋亲自指导她剑法那么多天。
送走赵明后，仇雁继续照料灵兽，心中却已经开始筹划三日后的小比。
她需要施展一个阚斋未曾教过、但威力尚可的偏门剑招，既要展示自己的“价值”，又要表现出“不可控性”。
同时，她必须在小比之前找到机会潜入藏书阁。
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