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离开

仇雁暗骂这人怎么跟待在她肚子里一样，什么都知道！连她在哪里修炼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她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弟子只是觉得在此地修炼时，对基础剑诀的理解更深了些。但这些剑痕.......实在参不透。”

　　她故意将话题引向基础剑诀，避免提及石板的秘密。

　　山额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破绽。但仇雁的演技经过千锤百炼，此刻完美地展现出了一个资质平庸，努力却收获有限的弟子形象。

　　“看来是我想多了。”山额终于移开目光，“这些剑痕是历代在思过崖面壁的前辈所留，其中确实蕴含着高深剑意。以师妹现在的修为，参不透也是正常。”

　　仇雁适时露出惋惜之色：“是弟子资质太差，辜负了师兄的期望。”

　　山额摆摆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又在崖顶转了一圈，仔细检查了每个角落，甚至连仇雁睡觉的草垫都没有放过。

　　仇雁心中冷笑，面上平静任他搜查。那些拓印的纸张和石板都被她藏在最隐蔽的地方，除非把整个思过崖翻过来，否则绝不可能找到。

　　果然，山额搜查无果后，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他又与仇雁闲聊几句，便与冷面执事一同离开了。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石阶尽头，仇雁才松了口气。她走到崖边，望着脚下翻涌的云海，心中思绪万千。

　　山额的试探让她意识到，剑宫对她的监视比想象中还要严密。即使是在思过崖这样的地方，她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他人眼中。

　　这让她更加坚定了逃离的决心。

　　傍晚时分，仇雁将思过崖上所有可能暴露的痕迹都清理干净。那些拓印的纸张被她小心地藏在贴身衣物里，石板则用特殊手法封印在石壁的裂缝中，等待日后有机会再来取。

　　当最后一丝夕阳消失在天际，冷面执事再次出现在石阶上。

　　这一次，他是来接仇雁下山的。

　　“三日思过期满，你可以回去了。”执事弟子语气依旧冷淡，“剑尊有令，让你回去后立即前往灵兽苑，继续照料风吼兽。”

　　仇雁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跟着执事弟子走下思过崖。

　　石阶陡峭，她走得很慢。不是因为她害怕，而是想要最后感受一下这个带给她重要发现的地方。

　　山风在耳边呼啸，带着松涛的声响。

　　仇雁回头望了一眼已经隐没在暮色中的崖顶，那里藏着可能改变她命运的秘密。

　　回到听竹苑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仇雁推开丙字房的木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还是她离开时的模样，简单而整洁。

　　她点亮油灯，在桌前坐下，取出那些拓印的纸张。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些古老的文字显得更加神秘。

　　“幽冥禁地.......”她轻声念着，手指抚过纸上的字迹。

　　根据这些文字记载，幽冥禁地位于修真界极西之地，那里规则混乱，时空扭曲。

　　寻常修士根本不敢靠近，但对于想要摆脱天道监视的人来说，那里却是唯一的希望。

　　仇雁将纸张小心收好，开始规划接下来的行动。

　　假死药需要三种材料，她现在只确定了幻心莲在月影草田。另外两种材料，幽冥草和断缘石，很可能就藏在幽冥禁地之中。

　　但如何前往幽冥禁地是个大问题。

　　以她现在的修为，独自穿越修真界根本不可能。而且阚斋对她的监视如此严密，她连剑宫都很难离开。

　　“必须想办法出去.......”仇雁喃喃自语。

　　她想起在石洞中发现的传送阵残骸。

　　如果能够修复那个传送阵，或许可以直接到达幽冥禁地。但修复传送阵需要大量的灵石和专业知识，这对现在的她来说难如登天。

　　另一个选择是借助外力。

　　仇雁揉了揉眉心，感觉前路依然艰难。但比起刚穿书时的绝望，现在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

　　她吹灭油灯，在黑暗中躺下。

　　明日就要回到灵兽苑工作。

　　在思过崖的这三日，她不仅修为突破到炼气五层，更重要的是获得了关于幽冥禁地的关键信息。

　　窗外，一轮弯月悄悄爬上枝头。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房间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仇雁闭上眼睛，开始运转石板上的法门。

　　灵力在体内缓缓流动，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韵律。她能感觉到，自己对剑道的理解正在不断加深，对灵力的掌控也越发精妙。

　　离开思过崖，仇雁继续在灵兽苑打杂。

　　这日，她又一大早站在灵兽苑的栅栏外。风吼兽在苑内焦躁地踱步，厚重的蹄子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仇雁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

　　几乎是同时，风吼兽猛地抬起头，铜铃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这反应比往常要激烈得多，仇雁脚步微顿，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不同寻常的紧张感。

　　“乖，是我。”她轻声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准备好的灵草。

　　风吼兽没有像往常那样迫不及待地凑过来，反而警惕地向后退了半步，鼻翼不停翕动，似乎在分辨着什么。

　　仇雁心中一动，这灵兽对气息的敏感程度远超她的预期。

　　她佯装无事地继续喂食，眼角余光却已将整个灵兽苑扫视一遍。东南角的树影比往常浓重了些，西北角的屋檐下多了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阴影。

　　阚斋在这里布下了暗哨。

　　“真是看得起我。”仇雁在心里冷笑，面上却维持着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甚至故意让手抖了抖，几根灵草掉在地上。

　　风吼兽低头嗅了嗅掉落的灵草，突然暴躁地甩了甩头，朝着东南方向低吼了一声。

　　仇雁顺着它的视线望去，那里除了几丛普通的灵植，并无异常。

　　但风吼兽的反应不会骗人。或许是因为风吼兽能感知到那些暗哨身上特殊的灵力波动。

　　喂完风吼兽，她开始例行打扫苑内的卫生。

　　扫帚划过青石板的声音规律而单调，她的思绪却飞速运转。那些从思过崖拓印下来的文字在她脑海中一一浮现，与假死药的配方相互对照。

　　幽冥草，断缘石。

　　这两个关键材料的信息仍然模糊。她需要更详细的记载，需要知道它们长什么样子，在哪里可能找到，有什么特性。

　　扫到灵兽苑角落的老松树下时，一个佝偻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个看起来年岁已高的老仆，正慢吞吞地清扫着落叶。他穿着剑宫最低等仆役的灰布衣裳，背脊弯得几乎要与扫帚融为一体。

　　仇雁记得这个老仆。

　　她刚来灵兽苑时就见过他几次，总是默默做着最不起眼的杂活，几乎不与任何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