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残破的石台
书页泛黄，墨迹有些模糊，但内容却出乎意料地详实。
仇雁原本只是做做样子，看着看着却真的沉浸了进去。这本书对剑气运转的讲解比她之前看过的任何一本都要细致，甚至指出了几个常见的误区。
她一边整理书籍，一边如饥似渴地阅读。不知不觉间，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仇师妹真是勤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仇雁手一抖，差点把手中的书掉在地上。她转过身，看见山额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山师兄？”她强压下心中的警惕，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山额将灯笼放在旁边的书架上：“奉剑尊之命，来给师妹送些吃食。”
他递过来一个食盒，和上次那个一模一样。仇雁接过食盒，指尖在盒盖上轻轻摩挲。
“多谢师兄。”她小声说，同时仔细观察着山额的表情，“剑尊他.......还在生气吗？”
山额笑了笑，那笑容依然温和，眼底却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剑尊的心思，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不过师妹既然被罚在此整理书籍，想必剑尊还是愿意给师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仇雁低下头，假装整理衣袖，实则是在掩饰眼中的冷意。
这个山额，每次出现的时间都太过巧合。昨晚阚斋刚走，今早他就来了，说是送饭，更像是一直知道她的举动。
“师兄说的是。”她轻声应道，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这次她仔细闻了闻，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小心地拿起一块。
山额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忽然问道：“听说师妹昨晚在找关于修炼心得的古籍？”
仇雁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
消息传得真快。
“是啊。”她咽下口中的食物，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沮丧，“我资质太差，练了这么久还是炼气三层，给剑尊丢人了。”
山额目光微动：“师妹何必妄自菲薄？修炼一途，贵在坚持。若是师妹需要，我倒是知道几个快速提升修为的法子。”
仇雁在心里冷笑。来了，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真的吗？”她装出惊喜的样子，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山额，“师兄愿意教我？”
山额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聚气丹，对炼气期弟子大有裨益。师妹若是需要，我可以便宜些卖给你。”
仇雁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确实是正品的聚气丹，品质还不错。但她可不敢随便吃山额给的东西。
“多谢师兄好意。”她将瓷瓶递回去，脸上写满了遗憾，“只是我灵石不多，怕是买不起.......”
山额没有接：“无妨，师妹可以先欠着。等日后宽裕了再还我也不迟。”
仇雁握着瓷瓶，敛眉藏住眼中的警惕。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山额这么殷勤，必定有所图谋。
“那就多谢师兄了。”她将瓷瓶收好，决定回去好好检查一下这丹药有没有问题。
山额又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去。
仇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书架。
这个山额，和藏书阁的李执事肯定有关系。昨晚她看见李执事深夜从侧门离开，今早山额就来了，时间上太过巧合。
她继续整理书籍，心思却已经飘远。阚斋的试探，山额的拉拢，胥彤云的针对.......这剑宫就像一张大网，而她就是网中挣扎的鱼。
天亮时分，仇雁终于整理完了那一区的书籍。她揉了揉酸痛的腰，正准备离开，却看见胥彤云带着两个女弟子站在藏书阁门口。
“仇师妹真是勤奋，通宵整理书籍呢。”胥彤云笑吟吟地看着她，眼神却冷得像冰。
仇雁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胥师姐早。我只是完成剑尊交代的任务.......”
胥彤云走近几步，目光扫过她略显凌乱的发髻和带着黑眼圈的臉：“听说仇师妹昨晚擅闯藏书阁，被剑尊抓了个正着？”
这消息......传得真快！
仇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更加惶恐：“是、是弟子一时糊涂.......”
“仇师妹啊，”胥彤云叹了口气，语气像是真心为她着想，“不是师姐说你，剑宫规矩森严，可不是你能随便放肆的地方。这次剑尊只是罚你整理书籍，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仇雁连连点头：“师姐教训的是，弟子再也不敢了。”
胥彤云满意地看着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忽然压低了声音：“不过师姐倒是好奇，仇师妹昨晚到底在找什么书？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仇雁心里一紧，面上却装出被羞辱的样子，眼圈瞬间红了：“师姐怎能如此说弟子？弟子只是、只是.......”
她哽咽着说不下去，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仇雁不禁内心给自己点赞。这演技，放在现代都能拿奥斯卡了。
胥彤云皱了皱眉，似乎觉得无趣：“行了，别哭了。执事堂有新任务派给你，从今日起，你去负责清扫剑宫外围的废弃偏殿。”
仇雁抹了抹眼泪，小声应下。这个惩罚比她预想的要轻，看来阚斋并没有完全怀疑她。
接下来的几天，仇雁开始了她的清扫工作。
剑宫外围的废弃偏殿大多年久失修，杂草丛生，平时很少有人来。这对她来说反而是个好消息，至少可以暂时摆脱那些无处不在的暗处视线。
她每天拿着扫帚和簸箕，慢吞吞地打扫着各个偏殿。表面上是在认真工作，实则是在暗中观察地形，寻找可能的逃生路线。
这日午后，她来到一处最为偏僻的偏殿。
殿门上的牌匾已经腐朽，只能勉强辨认出“听雨”二字。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殿内蛛网密布，灰尘积了厚厚一层。
仇雁捂着鼻子，开始例行公事地打扫。就在她清扫到殿内一角时，扫帚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物。
她蹲下身，拨开厚厚的灰尘和杂草，一个残破的石台露了出来。石台上刻着复杂的纹路，虽然大部分已经磨损，但仍能看出是一个阵法的基础结构。
仇雁的心跳漏了一拍。这纹路.......她在藏书阁的阵法书籍上见过类似的记载。
她假装继续打扫，实则是在仔细观察这个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