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楚然背着旧帆布包站在墨城集团大堂里，浑身不自在。周围的人都穿得光鲜亮丽，只有她一身简单的T恤牛仔裤。前台递来临时工牌，眼神里带着点打量的意味，指了指最里面的电梯：“秦总在顶层办公，上去后少说话，守规矩。”

楚然攥着工牌，电梯门一关上，飞速上升的失重感让她心跳直蹿，直到“叮”的一声响，才勉强稳住神。顶层整条走廊空得吓人，只有尽头一扇门虚掩着，里面隐约飘出压抑的吼声。

她犹豫着伸手推了条缝，下一秒，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办公室里，秦墨陷在宽大的真皮椅里，一身黑西装衬得她整个人冷硬得像块铁板。对面的男人被两个黑衣保镖按在地上，手腕反绑着，额角淌着血，含糊不清地哀求：“秦总，我就拿了一点点，您饶我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秦墨没吭声，指尖转着一把乌黑的手枪，她抬眼扫过去，男人立马闭了嘴，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

“一点点？”秦墨的声音很轻，却透着股刺骨的凉，指尖一抬，枪口就顶在了男人太阳穴上，“墨阁的规矩，你记不住了？”

男人吓得魂都飞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错了！秦总求您开恩，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吵死了。”秦墨皱了下眉，厌烦都写在脸上，扣着扳机的手指微微用力。

就在这时候，她眼角余光瞥见了门口的楚然，眼神压得人喘不过气：“谁让你进来的？”

楚然腿都软了，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才憋出几个字：“我、我是楚然，来当助理的……”

“滚出去等。”秦墨的声音没半点起伏，视线重新落回男人身上，那眼神里的狠劲，让楚然后背瞬间冒了一层冷汗，连大气都不敢喘。

她踉跄着往后退，反手带上门，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心脏跳得快要蹦出来。刚才那一幕太吓人了，秦墨的冷血、还有男人绝望的哭喊，全像烙铁似的烫在她脑子里。

办公室里的动静还没停，隐约传来秦墨的声音，冷得没一点人情味：“按规矩处理，别让我再看见他。”

接着就是拖拽的声响，男人的求饶声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楚然僵在原地，手脚冰凉。她这才明白，舅舅说的“惹不起”根本不是夸张，这女人哪里是冷漠的老板，分明是个下手狠辣的角色。

不知道等了多久，办公室的门开了，秦墨走了出来。她袖口理得整整齐齐，脸上半点情绪都没有，仿佛刚才处理的不是个人，只是件没用的垃圾。看见楚然还站在那，她皱了下眉，语气依旧冷冰冰的：“进来。”

楚然硬着头皮跟进去，空气里还飘着淡淡的血腥味。秦墨坐在办公桌后，指尖敲着桌面。

“昨天没人跟你说规矩？”秦墨抬眼，目光跟刀子似的，“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做得到吗？”

楚然低着头小声应：“做、做得到。”

“做不到就滚。”秦墨的语气没半点缓和，“你是来抵债的，不是来添乱的。从今天起，你的命暂时归我管，明白吗？”

那冰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让楚然浑身一颤。她抬头看向秦墨，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没有一丝温度，只有纯粹的冷漠和掌控欲。

这一刻楚然才真的懂了，她找的不是什么助理工作，是踏进了一个满是荆棘、随时可能出事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