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画展里的对视，藏不住的心意

画展开幕当天，阳光穿过美术馆的玻璃穹顶，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微站在展厅入口，指尖轻轻拂过浅蓝色连衣裙的裙摆。裙摆上绣着的白色雏菊沾了点晨光，像刚从露水里捞出来，带着鲜活的灵气。凌宸走到她身边，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漾开浅浅的笑意：“很漂亮。”

“你也是。”林微抬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里。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西装，领口随意敞着，少了往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温润。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连忙移开目光，却被他轻轻握住了手。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像在安抚一只紧张的小鹿。“别紧张，”他的声音低低的，混着展厅里隐约的钢琴声，“跟着我就好。”

展厅里人不多，三三两两的观者散落在画作间，脚步轻缓，像怕惊扰了画里的世界。林微很快被墙上那幅《晨雾中的鸢尾》吸引了。画布上的鸢尾沾着细碎的露珠，紫蓝色的花瓣在朦胧的晨光里微微颤动，仿佛能闻到潮湿的泥土香和淡淡的花香。

“这位画家总说，植物是有灵魂的。”林微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跟着画里的线条描摹，“他画的花，好像下一秒就会顺着画布爬下来。”

凌宸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忽然觉得，她比画里的鸢尾还要鲜活。他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陪着她静静站着，听她絮絮叨叨地讲笔触、讲光影，讲那些他不懂却愿意倾听的细节。

走到一幅《冬夜》前时，林微忽然停下了脚步。画里是间小小的木屋，壁炉里的火光映在结了冰花的窗上，暖黄的光晕里，能看到屋内两个人影依偎着看书。

“像不像温泉山庄的晚上？”她转头问他，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凌宸的心轻轻一动。他想起那个泡在温泉里的夜晚，她的指尖勾着他的手指，睫毛上沾着水汽，像落了层星星。“像。”他低声说，“但比那里更暖。”

林微没接话，只是望着画里的火光，嘴角微微上扬。她想起昨晚他在厨房笨手笨脚煮姜汤的样子——锅里的水溢了一地，他手忙脚乱地擦着，鼻尖沾了点面粉，像只偷吃的猫。那时候的暖，比画里的壁炉还要实在。

展厅尽头的角落里，挂着一幅没署名的素描。画的是温泉山庄的庭院，晨光落在光秃秃的樱花树枝桠上，树下的木椅上搭着件灰色外套，椅脚边还有半杯没喝完的牛奶。

“这画……”林微愣住了。那外套是凌宸的，那牛奶是她早上没喝完的。

凌宸的耳根悄悄红了，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那天早上看你在窗边发呆，觉得……挺好看的，就画下来了。”他的笔触不算专业，线条甚至有些笨拙，却把晨光的温度、空气里的安静，都牢牢锁在了画纸上。

林微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酸酸的。她转过身，撞进他带着些许紧张的眼眸里。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柔和的线——这个总是冷着脸的男人，原来也会有这样笨拙又温柔的时刻。

“画得很好。”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亲了一下，像一片羽毛落下，“比画家画的还好。”

凌宸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反手握住她的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带着阳光的味道和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像春风拂过湖面，漾开圈圈涟漪。林微闭上眼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和他小心翼翼的珍视。

远处传来低低的惊叹声，大概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惊到了。凌宸却没松开她，只是稍稍退开一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交融：“林微，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这句话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林微的眼眶有些发热，她抬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颈间，声音闷闷的：“我也是。”

展厅里的钢琴声还在流淌，阳光透过玻璃穹顶，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那些藏在心底的情愫，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终于在这一刻，像画里的鸢尾一样，迎着光，悄然绽放。

画展结束后，凌宸带她去了家临湖的私房菜馆。包厢里能看到湖面上的晚霞，橘红色的光洒在水面上，像铺了层碎金。

“尝尝这个醉蟹。”他剥了只蟹递到她碗里，指尖沾了点蟹黄，“这里的厨师用二十年的花雕酒泡的，不冲。”

林微咬了一口，蟹肉的鲜甜混着酒香在舌尖散开，确实好吃。她抬头时，看到他正看着她笑，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蜜糖。

“凌宸，”她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他，“我们好像……越来越像真正的夫妻了。”

凌宸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不是好像，我们就是。”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从今天起，是。”

窗外的晚霞渐渐沉了下去，星星一颗接一颗地冒了出来。包厢里的灯光暖黄，映着两人相视而笑的脸。那些始于契约的冰冷，终于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被温柔融化，酿成了最醇厚的甜。

或许，最好的爱情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而是像这样，在晨光里看画，在暮色里吃饭，在不经意的对视里，藏住那句再也瞒不住的——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