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视角

许昭阳视角

许昭阳早在程砚舟下意识调整方向、始终滑在你附近时就察觉到了异样。那个平时对谁都保持距离的程砚舟，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你身上。

当程砚舟单膝跪地为你穿鞋时，许昭阳斜靠在雪杖上，眯起了眼睛。他看见程砚舟低垂的眼睫，看见他过分轻柔的动作，看见你微微泛红的耳尖——那绝不是普通朋友会有的氛围。

（江祁那小子要是看到这场面，估计醋坛子得翻到太平洋去。） 许昭阳心里想着，故意大声嚷嚷着也要穿鞋，打破了那快要凝固的暧昧空气。

（又一个傻子。） 他自嘲地想，一个利落的回转溅起一片雪雾。（这丫头到底有什么魔力？）

吃火锅时，江祁的视频打来。听着江祁那些腻死人的情话，许昭阳一边嫌弃地挂断，一边用余光瞥向程砚舟。后者正安静地涮着一片毛肚，动作斯文，仿佛置身事外。但许昭阳注意到，在江祁说“梦见你”时，程砚舟夹菜的手顿了顿；在他挂断视频时，程砚舟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教学时，他一边自己玩着花样，一边用余光观察。程砚舟那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那专注得几乎虔诚的眼神……许昭阳太熟悉了，因为他自己也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一个人很多年。

热气腾腾中，许昭阳给你捞了一大勺虾滑，故意大声说：“多吃点，补补脑子！省得下次滑雪又往人怀里扑！”

他知道这话同时扎了两个人——你羞恼地瞪他，程砚舟则被饮料呛得轻咳了一声。

许昭阳笑着往后一靠，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终都化成了嘴角一抹复杂的弧度。

（姜晓晓，你最好永远这么迟钝。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窗外又飘起了雪。这一顿饭，三个人各怀心事，只有火锅的红汤，还在不知疲倦地翻滚着。

江祁视角

南半球的盛夏，阳光灼热。江祁刚结束和你的视频通话，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笑容也慢慢从脸上褪去。

他点开朋友圈，刷新

第一条就是许昭阳发的动态——九宫格照片，滑雪场。你穿着醒目的红色滑雪服，在雪地里笑得见牙不见眼。许昭阳配文：“带俩小朋友体验人生第一次摔跤！”

江祁的指尖顿住了

他一张张放大照片

第一张：你笨拙地拄着雪杖，许昭阳在旁边做鬼脸。

第二张：你摔倒在雪堆里，许昭阳指着你大笑。

第三张：你们三人对着镜头举杯，热气腾腾的火锅。

第四张：……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那是抓拍到的瞬间——程砚舟单膝蹲在你面前，正低头帮你系滑雪靴的卡扣。照片里，程砚舟的侧脸专注得近乎温柔，而你微微低头看着他，有几缕头发垂下来，表情看不真切。阳光正好洒在你们身上，雪地反着光，让这个画面看起来……该死的和谐。

江祁猛地锁屏，把手机扣在沙滩椅上

海风温热，带来咸湿的气息，远处传来冲浪者的笑声。可他却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往下沉。

（穿鞋……需要靠那么近吗？）

他想起刚才视频时，你兴奋地说今天去滑雪了。

姜晓晓：程砚舟教得可好了！

你当时这么说，眼睛亮晶晶的。

江祁闭上眼，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扶手。他想起程砚舟看你的眼神，想起那个总“恰巧”出现的频率，想起他保证“只是朋友”时平静的语调。

（真的只是朋友吗？）

他重新拿起手机，点开和许昭阳的私聊窗口。手指在键盘上悬停许久，打出一行字：

江祈：玩得挺开心啊

删掉。

江祈：晓晓没摔着吧？

删掉。

最后只发了一句看似随意的：

江祈：照片拍得不错

许昭阳几乎秒回

许昭阳：那当然，小爷我可是摄影天才【得意】

紧接着又弹出一条

许昭阳：你家那位学得挺认真，程砚舟教得更认真【吃瓜表情】

江祁盯着那个“更”字，眼神暗了暗。

他切换回你的聊天窗口，看着置顶的对话框。你们的最后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你发的

姜晓晓：我们要开吃啦！晚上再视频！

江祈：滑雪小心点，别受伤

他打了几个字

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江祈：想你了

发送

然后他站起身，走向海浪。海水没过脚踝，微凉。他低头看着潮水一次次涌上来，又退下去，像某种无法言说的不安。

手机震动，是你的回复：

姜晓晓：知道啦！你也是，注意防晒！【笑脸】

姜晓晓：我也想你【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