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督
经过几天的训练，军训终于结束了，最后一天还举行了闭营仪式，展示我们军训的成果。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迈入正式的学习生涯了。
我和江祁也正式在一起了，我们只告诉了林依和许昭阳，林依很震惊，但是没想到许昭阳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咬着吸管，偷偷瞄向图书馆角落里的程砚舟。
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在图书馆"偶遇"他了。我对他很好奇，因为我听不到他的心声。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的侧脸上，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整个人安静得像幅画。可我的脑子里却吵得要命——为什么偏偏听不见他的声音？
从第一次遇见他开始，我就发现了这个bug。别人的心声像嘈杂的广播电台，见面的瞬间就会自动入侵我的耳朵。可程砚舟不一样，他的周围永远是一片静默，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屏障隔绝。
姜晓晓：该不会是个机器人吧？
姜晓晓：我盯着他翻书时微微凸起的腕骨，突然被自己荒唐的想法逗笑。咖啡杯里的冰块叮当作响，他若有所觉地抬头，视线相撞的瞬间，我慌忙举起课本挡住脸。
太奇怪了。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为什么我的能力对他无效？难道他的大脑构造特别先进？还是说......他其实根本没有内心活动？
吸管被我咬得扁扁的。我决定要接近他，不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虽然确实挺养眼的），也不是因为他淋雨的样子像偶像剧男主（虽然确实很苏）——纯粹是出于科学探究精神。对，就像观察稀有物种那样。（他和江祁到底谁帅）
姜晓晓：程砚舟
我啪地把笔记本拍在他对面
姜晓晓：这道题能教教我吗？
他抬眼时，我仿佛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真不公平，他能看穿我的借口，我却连他最基本的情绪波动都捕捉不到。
这大概会是我姜晓晓人生中最具挑战性的交友行动——毕竟要攻略一个连心声都听不见的对象，简直就像在玩没有攻略本的恋爱游戏。
放学铃声刚响，我就抱着数学练习册冲到了最后一排。
程砚舟正在整理书包，修长的手指把试卷边缘对齐的动作像在完成某种精密实验。阳光透过窗户斜切在他课桌上，把他睫毛的阴影投在"全省数学竞赛一等奖"的奖状上。
姜晓晓：程砚舟！
我把练习册"啪"地拍在他面前，指着一道导数题
姜晓晓：这个我完全看不懂
他抬头时，我闻到他校服领口飘来的雪松气息。目光相触的瞬间，我下意识屏住呼吸——依然，一片寂静。
「为什么我在他身边会比在江祁面前还要害羞呢」
程砚舟：你坐下，我给你讲。
他拉开旁边的椅子
姜晓晓：哎呀都放学了
我故意看手表，余光瞥见窗外许昭阳他们已经等在梧桐树下
姜晓晓：要不我们加个微信？你线上给我讲？
手机解锁界面已经怼到他眼前。程砚舟的眉毛微微挑起，这个表情让他看起来像只警觉的猫科动物。
姜晓晓：快嘛快嘛
我晃着手机，钥匙扣上的草莓挂件叮当作响
姜晓晓：以后去我妈爸店里给你打五折！
他睫毛颤了颤，终于从书包夹层摸出手机。黑色磨砂壳，没有挂饰，和他这个人一样简洁克制。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他的手机。人脸识别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程砚舟的瞳孔微微扩大——他可能没想到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抢劫"。
姜晓晓：微信联系！
我把手机塞回他手里，抓起书包就跑。走廊的风掀起我的裙摆，跑到楼梯口才想起回头喊
姜晓晓：别忘了通过好友申请！
程砚舟还站在原地，阳光把他怔愣的表情照得格外清晰。他低头看了看手机，又抬头望向我逃跑的方向，嘴角抽动了一下
程砚舟：我又没说不加
许昭阳：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许昭阳伸手接住扑过去的我，梧桐叶的影子在他脸上跳跃。
姜晓晓：我加上程砚舟微信了！
我晃着手机，屏幕上是刚通过的验证消息：对方已添加您为好友。
林依和江祁交换了个眼神。
江祈：我们早就加上了
江祁揉了揉你的头
江祈：学生会纳新那天...
林依：他主动加的我们
林依补充道，发梢的栀子花香随着转头动作飘过来。
我僵在原地，手机啪嗒掉在地上。许昭阳弯腰捡起来，指尖在屏幕上划了两下
许昭阳：哟，还给人家改备注？'世界第一大反派'？"
许昭阳接过你的书包。
名义上，你和江祁是在一起了。
但除了偶尔心照不宣的对视，和无人处悄然牵起、会微微出汗的手，生活似乎与之前并无太大不同。这其中最大的“阻力”，反而来自许昭阳。
他依旧雷打不动地等你上下学，理所当然地替你拎过沉重的书包，甚至在江祁想为你拧开矿泉水瓶盖时，会一个箭步上前，抢先拧开塞到你手里，然后揽过江祁的肩膀，半真半假地“警告”
许昭阳：江祁，你把我从小守到大的小青梅拐走了，还不许我监督上岗啊？
他笑得一脸坦荡，语气里却带着不容商量的坚持
许昭阳：论照顾晓晓，没人比我更有经验。你，还得再考察考察。
你无奈地看着江祁，他对你露出一个“我懂”的温和笑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关系。你知道，江祁尊重许昭阳在你生命里那份特殊的分量，也明白许昭阳此举并非恶意，便都由着他去了。
于是，十七岁的悸动，便在这样的“监督”下，纯净得只余下牵手时掌心濡湿的温热，和告别时短暂拥抱间加速的心跳。
夜深人静时，你偶尔会困惑。你清晰地感知到江祁带来的甜蜜紧张，却也贪恋着许昭阳身边那份无需思考的安稳。
你似乎并不真正明白，什么叫做刻骨铭心的喜欢。
你只是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许昭阳十几年如一日，润物无声的好，像阳光和空气，理所当然地存在于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而接受了另一个人——接受了江祁，或许也正是因为，他给予你的那种好，细腻、专注，让你在懵懂之中，不忍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