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宫墙风波，心意如磐
马车驶离皇宫时，苏晚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坤宁宫的压抑、皇后的刻薄、嬷嬷们凶狠的眼神，像潮水般在她脑海里翻涌，可只要想起萧煜将她护在身后的那一刻，心里的惧意便消散了大半。
“吓到了？”萧煜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是我没保护好你，不该让你独自面对皇后。”
苏晚摇摇头，看向他紧绷的下颌线：“不怪殿下，是我自己要去的。而且……殿下不是及时赶到了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般拂过萧煜的心尖。他转过头，撞进她清澈的眼眸里，那里没有丝毫怨怼，只有全然的信任。心头一软，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以后不会了。”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响起，带着郑重的承诺，“我不会再让你置身险境。”
苏晚靠在他的肩头，闻着他身上清冽的墨香，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马车颠簸着前行，她却觉得这是世上最安稳的角落。
***回到侯府，萧煜直接将苏晚带回了静思苑，吩咐下人守在院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你先在这儿歇着，我去处理些事。”他替她倒了杯热茶，看着她喝完才转身离开。
苏晚知道，他定是去应对皇后那边的后续——今日在坤宁宫的冲突，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她坐在窗边，看着萧煜离去的背影，心里暗暗祈祷他能平安化解。
春桃端着点心进来时，见她神色忧虑，忍不住道：“姑娘，您别担心。殿下那么有本事，肯定能对付皇后娘娘的。再说了，咱们还有刘管家和阿影他们帮忙呢。”
苏晚勉强笑了笑，拿起一块梅花糕，却没什么胃口。她知道，皇后是六宫之主，背后还有二皇子的势力，想要彻底摆平绝非易事。
***果然，没过多久，阿影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脸色凝重：“姑娘，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娘娘在陛下面前哭诉，说殿下为了您顶撞她，还说您……说您是祸乱宫闱的妖女，让陛下严惩您。”
苏晚手里的梅花糕“啪”地掉在桌上，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陛下……陛下怎么说？”
“陛下还没表态，但听公公说，陛下脸色不太好。”阿影压低声音，“殿下正在前院见侯爷，商量对策呢。”
苏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皇后竟真的在陛下面前提及此事，还将脏水泼到她身上。
“我要去找殿下。”她猛地站起身，想要往外走。
“姑娘，不可！”阿影连忙拦住她，“殿下特意吩咐过，不让您插手此事。您现在过去，只会让事情更糟。”
“可我不能让殿下一个人扛着！”苏晚的声音带着哽咽，“是我连累了他！”
“姑娘，您别这么说。”阿影急道，“殿下说了，这不是您的错。他早就料到皇后会发难，已经有应对之策了。”
苏晚愣住了：“应对之策？”
“是。”阿影点头，“殿下说，他手里有皇后和二皇子私通边关将领的证据，若是皇后真要逼他，他就将这些证据呈给陛下。”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那些证据，定是比之前的密信更致命的东西。她看着阿影，忽然明白了萧煜的决心：为了护她，他竟不惜与皇后和二皇子彻底撕破脸。
“他……他就不怕陛下震怒吗？”她声音发颤。
“殿下说，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阿影的语气里带着敬佩，“而且，陛下最恨结党营私、勾结外敌，这些证据足以让皇后和二皇子万劫不复。”
苏晚沉默了许久，心里五味杂陈。她既感动于萧煜的维护，又担心他因此付出代价。
***傍晚时分，萧煜终于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疲惫，眼底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怎么样了？”苏晚连忙迎上去，递过一杯热茶。
萧煜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才缓缓道：“陛下那边暂时压下去了。我让侯爷进宫面见陛下，替我解释了几句，又隐晦地提了提二皇子在边关的小动作，陛下虽没明说，但看样子是信了几分。”
苏晚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就见萧煜的脸色沉了下来：“但皇后不会善罢甘休。她刚才让人传话，说三日后是太后的寿辰，让你随我一同进宫赴宴。”
苏晚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寿宴？她想做什么？”
“无非是想在太后面前给你难堪，让太后出面打压你。”萧煜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太后向来看重门第，最不喜身份低微的女子攀附皇家。”
“那……我们不去便是。”春桃在一旁急道。
“不行。”萧煜摇头，“太后寿辰，皇子必须赴宴，若是不去，反倒落了口实。”他看向苏晚，语气带着歉意，“又要让你受委屈了。”
苏晚摇摇头，眼神坚定：“我不怕。只要能陪在殿下身边，再大的委屈我都能受。”
她知道，这场寿宴是躲不过的鸿门宴，但她不能让萧煜独自面对。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陪他走一遭。
萧煜看着她倔强的侧脸，心里一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好，我们一起去。”
***接下来的三日，侯府上下都在为太后的寿宴做准备。萧煜忙着处理朝堂和宫里的事，苏晚则在萧煜的安排下，跟着侯府的女眷学习宫廷礼仪。
她学得很认真，哪怕指尖被戒尺打红了，也咬牙坚持着。她知道，这是她能为萧煜做的唯一的事——在寿宴上，她不能出任何差错，不能给皇后和二皇子留下任何把柄。
寿宴前一夜，萧煜来到苏晚的小院，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打开看看。”他笑着递给她。
苏晚疑惑地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件月白色的宫装，上面用银线绣着精致的兰草花纹，领口和袖口镶着一圈珍珠，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这……太贵重了。”她有些局促。
“明日是太后的寿宴，总不能穿得太素净。”萧煜拿起宫装，在她身上比划了一下，“很合适。”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温柔：“苏晚，明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怕。有我在。”
苏晚看着他认真的眼眸，用力点头：“嗯。”
萧煜替她将锦盒收好，又叮嘱了几句宫廷里的注意事项，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温柔仿佛要将她融化。
苏晚站在窗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紧紧攥着手里的锦盒。她知道，明日的寿宴，将是一场硬仗。但她不怕，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寿宴当天，苏晚穿着萧煜送的宫装，跟着萧煜一同进宫。马车驶进皇宫，穿过一道道宫门，最终停在太后居住的慈安宫门前。
宫门前早已站满了前来赴宴的皇子公主和王公大臣的家眷，看到萧煜身边的苏晚，都露出了惊讶和探究的目光。
“那就是苏晚？”
“听说就是她，让三殿下为了她顶撞皇后娘娘呢。”
“长得倒是清秀，就是身份太低了，怎么配得上三殿下……”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苏晚心上，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萧煜的手。
萧煜感受到她的紧张，握紧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有我。”
他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让苏晚瞬间平静了许多。她抬起头，迎上那些探究的目光，脊背挺得笔直。
走进慈安宫，太后端坐在主位上，神色威严。皇后坐在太后身边，看着苏晚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二皇子站在不远处，嘴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
苏晚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她还是跟着萧煜，规规矩矩地行礼：“儿臣（民女）参见太后，太后福寿安康。”
太后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缓缓开口：“你就是苏晚？”
“是，民女苏晚。”
“抬起头来。”
苏晚依言抬头，迎上太后的目光，眼神平静，没有丝毫畏惧。
太后看着她清丽的容貌和镇定的神色，眉头微微皱起，没说什么，只是淡淡道：“赐座吧。”
苏晚刚要道谢，皇后忽然开口了：“太后，这不合规矩吧？苏姑娘身份低微，怎能在寿宴上就座？”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萧煜立刻开口道：“母后说笑了，苏姑娘是儿臣的贵客，在儿臣身边就座，有何不可？”
“贵客？”皇后冷笑一声，“一个卑贱的绣娘，也配称贵客？依我看，还是站着伺候吧，也让她学学什么叫规矩。”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苏晚的笑话。
苏晚的脸色有些发白，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她知道，此刻她不能退缩，否则不仅自己受辱，还会连累萧煜。
就在这时，萧煜忽然笑了，语气带着一丝玩味：“母后说的是，是儿臣考虑不周。”
苏晚惊讶地看向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妥协。
萧煜却没看她，而是转向太后，语气恭敬：“太后，苏晚虽是绣娘，却有一手绝妙的绣技。儿臣听说太后喜欢兰花，特意让她准备了一份寿礼，还请太后品鉴。”
说着，他示意阿影呈上一个锦盒。
太后的目光落在锦盒上，带着一丝好奇：“哦？是什么绣品？呈上来看看。”
宫女将锦盒呈给太后，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幅“兰草图”。绣品上的兰花栩栩如生，叶脉清晰可见，连花瓣上的露珠都仿佛带着光泽，一看便知是耗费了极大心血的精品。
“这……这绣技，真是绝了！”太后拿起绣品，眼神里满是惊叹，“哀家见过无数绣品，却从未见过如此传神的！”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只能强笑道：“确实不错，没想到一个绣娘竟有如此手艺。”
“母后说笑了。”萧煜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嘲讽，“苏姑娘的绣技，怕是宫里的绣娘都比不上。这样的人才，怎能说是‘卑贱’？”
太后也点头附和：“三皇子说得是。技艺在身，何分贵贱？这苏姑娘，哀家喜欢。”她说着，看向苏晚，语气温和了许多，“你这丫头，不仅手艺好，性子也沉稳，不错。赐座。”
这一次，皇后再也不敢反对，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晚在萧煜身边坐下，脸色铁青。
苏晚看着萧煜，眼底满是感激。她知道，是他用巧妙的方式，替她化解了这场危机。
寿宴上，太后时不时看向苏晚，还让她讲了些绣兰花的心得，气氛渐渐变得融洽起来。皇后和二皇子几次想发难，都被萧煜不动声色地挡了回去。
苏晚看着萧煜从容应对的样子，心里忽然无比安定。她知道，只要有他在，无论多大的风雨，他们都能一起扛过去。
宴席结束后，萧煜带着苏晚离开慈安宫，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委屈你了。”萧煜握紧了她的手。
苏晚摇摇头，笑了笑：“不委屈。能陪在殿下身边，我很高兴。”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萧煜，无论以后遇到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萧煜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心里一暖，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好。”
月光皎洁，宫墙巍峨，却挡不住两颗紧紧相依的心。他们知道，前路依旧坎坷，但只要彼此在身边，便有勇气面对一切。这场宫墙风波，不仅没有拆散他们，反而让他们的心意更加坚定，如磐石般不可动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