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挺身作证，情根深种
马车驶进侯府大门时，苏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府里的气氛比她离开时压抑了十倍不止，下人们走路低着头，连说话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怯懦，仿佛空气里都弥漫着无形的压力。
“姑娘，咱们真的要进去吗？”春桃攥着她的袖子，声音发颤，“刚才我听门口的侍卫说，二皇子已经上奏陛下，说您是殿下安插在府里的眼线，专门伪造证据陷害他……”
苏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她早就料到二皇子会反咬一口，只是没想到他连这样荒唐的罪名都编得出来。
“既来之，则安之。”她拍了拍春桃的手，语气尽量平静，“去静思苑。”
刚走到静思苑外，就被守在门口的禁军拦住了。为首的校尉认得她，却只是面无表情地拱手：“苏姑娘，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有要事见三殿下。”苏晚抬头看着紧闭的院门，声音清亮，“关乎殿下的清白，关乎二皇子的阴谋，你们担待得起吗？”
校尉脸色微变，显然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绣娘竟有如此气势。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派人进去通报。
没过多久，阿影快步走了出来，看到苏晚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焦急：“姑娘，您怎么回来了？殿下不是让您在别院待着吗？”
“我不能让殿下独自面对这些。”苏晚看着他，“殿下还好吗？”
“殿下还好，只是被二皇子的人盯着，处处受限。”阿影压低声音，“刚才宫里来了旨意，说明日一早，陛下会派御史来府里问话，到时候……”
“我知道。”苏晚打断他，“我回来，就是为了明日的问话。”
阿影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脸色骤变：“姑娘，万万不可！您现在出去作证，只会被二皇子的人咬住不放，到时候连殿下都护不住您！”
“我不怕。”苏晚的眼神异常坚定，“若是连说句真话的勇气都没有，那我留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她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阿影，帮我个忙，我要见殿下。”
阿影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眸，心里忽然一震。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殿下会对这个绣娘另眼相看——她的骨子里，藏着一股不输男子的韧劲。
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跟我来。”
绕过正门，从侧门的密道走进静思苑，苏晚才发现里面的气氛比外面更凝重。萧煜正坐在书房的案前，手里拿着一卷书，却明显心不在焉。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苏晚时，猛地站起身，眼底的惊讶和急切几乎要溢出来。
“你怎么回来了？”他快步走到她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更多的却是担忧，“谁让你回来的？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
“我知道。”苏晚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一疼。短短几日不见，他似乎清瘦了些，眉宇间也染上了疲惫，“可我更知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
萧煜看着她倔强的侧脸，看着她发间那支熟悉的银梅花簪，心头忽然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感动，有担忧，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甜蜜。
这个小绣娘，总是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力量。
“胡闹。”他嘴上斥着，语气却软了下来，“你以为你的证词有用？二皇子早就布好了局，就等着你跳进去。”
“有没有用，总要试过才知道。”苏晚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殿下信我吗？”
萧煜看着她清澈的眼眸，那里没有丝毫犹豫和怯懦，只有满满的信任和坚定。他沉默了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信。”
一个“信”字，仿佛跨越了所有的身份鸿沟，所有的流言蜚语，让苏晚的心里瞬间充满了暖意。
“那殿下就等着看好了。”她笑了笑，眼角的梨涡浅浅的，像盛满了星光。
萧煜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忽然一片柔软。他伸手，想像上次那样替她拂开鬓边的碎发，手伸到一半，却又硬生生停住了，只是低声道：“明日……万事小心。”
“嗯。”苏晚用力点头。
***第二天一早，御史果然如期而至。侯府正厅里，气氛肃穆得让人喘不过气。侯爷坐在主位上，脸色凝重；二皇子派来的亲信站在一旁，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萧煜则坐在客座上，神色平静，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御史清了清嗓子，拿出卷宗：“三殿下，关于二皇子指控您伪造密信、构陷手足一事，您有何辩解？”
萧煜还没开口，二皇子的亲信就抢先道：“御史大人，此事明摆着是三殿下的阴谋！他为了争夺储位，竟不惜指使一个绣娘伪造证据，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其心可诛！”
“哦？”御史看向他，“你说有绣娘伪造证据，可有证据？”
“证据就是那个绣娘！”亲信指向刚走进来的苏晚，语气尖锐，“就是她！苏晚！三殿下把她藏在别院，就是怕她露出马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晚身上，有探究，有鄙夷，有幸灾乐祸。苏晚却挺直了脊背，走到厅中，对着御史盈盈一拜：“民女苏晚，见过御史大人。”
“你就是苏晚？”御史打量着她，“二皇子府的人说，是你伪造了密信，可有此事？”
“回大人，没有。”苏晚的声音清亮而坚定，“那些密信，是民女在侯府假山后的枯井中找到的，绝非伪造。”
“一派胡言！”亲信厉声呵斥，“一个卑贱的绣娘，怎么可能知道枯井里有密信？分明是三殿下指使你去的！”
“我知道枯井有密信，是因为听到了萧月姑娘和你的谈话。”苏晚转头看向他，眼神锐利如刀，“那日你让萧月的丫鬟传话，说‘东西放在老地方’，而侯府的老人都知道，‘老地方’指的就是那口枯井。”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那些密信的字迹，与萧月姑娘平日写给二皇子的书信字迹一模一样，民女这里，恰好有一封萧月姑娘之前丢弃的信笺，大人可以比对。”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御史。
亲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厉声喊道：“你胡说！你这是栽赃陷害！”
“是不是栽赃，大人一验便知。”苏晚神色平静，“更何况，民女还有一个证据，可以证明那些密信的真实性。”
她看向萧煜，眼神里带着一丝默契。萧煜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
“那些密信里，提到了二皇子与边关将领私通的暗号，是‘清风明月’四个字。”苏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这个暗号，除了二皇子和那位将领，只有萧月姑娘知道，而萧月姑娘，曾在一次醉酒后，无意中对民女提起过。”
这话一出，满堂皆惊。二皇子的亲信更是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御史拿着信笺，又让人取来萧月的笔迹比对，果然分毫不差。他看向瘫软在地的亲信，眼神锐利：“此事看来，并非空穴来风。来人，将此人拿下，带回御史台严加审问！”
亲信被拖下去时，还在疯狂地叫喊着“不是我”“是二皇子指使我的”，却早已无人相信。
侯爷看着苏晚，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长叹：“好孩子，委屈你了。”
苏晚摇了摇头，没说话，只是看向萧煜。
萧煜也正看着她，眼底带着深深的笑意和感激，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大厅，落在两人身上，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这场风波，终于在苏晚的挺身而出下，渐渐平息。而苏晚和萧煜之间的感情，也在这场共患难中，悄然升温，情根深种，再也无法割舍。
苏晚知道，从今往后，她和萧煜的命运，将会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无论前路还有多少风雨，她都会像那寒冬里的梅花，坚韧地站在他身边，陪他一起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