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战篇】消散
风信迈开步子,打算朝着太阳前进。就在她刚迈出第一步时,一只手拉住了她。瞬间,风信的头皮发麻,慢慢转头看了眼那人的鞋,松了口气,又抬头看着那人。
“你要去哪里?”那女孩拉着风信的手,一脸不舍。风信神情温和下来,转身将女孩另一只手拉起。
“你不该还在这里。”风信现在很清醒,今日还没被注射奇奇怪怪的药剂,只是昨日的痛依旧痛着,但这些痛让她更加清醒。清醒的知道这个女孩……林子栀早就死了。
“不行!不行!我们说好了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必须在我身边待着!你不能走!”林子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逐渐变得癫狂,遏制不住的将风信扑倒,一把揪住她的领子,冲风信大喊大叫着。
“不是我要抛弃你,是你先抛弃了我。”风信突然的怒吼让对方有些许慌神。风信暗了暗眸子,苦涩的笑着,“不是吗?”
林子栀不再闹腾,突然的安静,让氛围更加窒息。风信将林子栀轻轻推开,即便心中不舍,但她明白,这不是真的……
长年的药物作用,让她时常精神失常,幻觉不断。如今那声称是“唯一庇护所”的人已经死了。她也不再需要幻觉支撑自己,再也不需要。
这几年里风信似乎变了也似乎没变,很明显的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温和,更多的是同林叶临那般暴躁与恶劣。
——
周围树叶沙沙。囚禁风信十年的实验室早已隐匿在森林中。
不知朝着太阳走了多久,一条乡间小路的出现让一切有了希望。空气中久违的伴着汽车尾气的味道,已然不再是消毒水的味道。
风信难得的露出笑容,仰头望着蓝天,没有遮挡的感觉真好。
“喂,娃子,你是哪个村的?怎么没见过你?”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突然出现,让风信警惕了几分。
老人见风信一言不发便开始喃喃自语,“我有个孙子和你很像,发型也像。高高的个子,也喜欢笑,不过你比他瘦得多,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
说着老人就默默的看着地下。这时,风信的肚子叫了起来,一天一夜没有吃一顿正常的,饿了就吃蛋白质,渴了就喝山泉水。
“娃子,跟我来。”老人嘿嘿笑两声,招呼着风信跟他走。风信看着老人的脊背已经弯的不成样子,朴实与真诚一下子让风信难以思考。
长久的麻木,让她很难再感受到这种感觉。
风信脑子还没下决定,但已经跟着老人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屋前。
这个屋子,不大也不小。院子很干净,摆着一张摇椅,院子位东的地方有颗石榴树,上面还挂着青涩的果子。
“下个月我儿子他们回来,这些石榴也可以吃了。”老人和蔼的语气让风信迟迟未能适应。
跟着老人缓慢的步伐,风信被引到灶前,老人拿起长铁钳从灶灰里夹出两个红薯来。老人拿起一个红薯吹了吹,递给风信。那手皱的可怕,不过很干净,很粗糙但很温暖。风信愣愣的接过红薯。
“这是我早上放进去的,你来的及时随便帮我吃了吧,我也好准备午饭了。”看着一直叨叨的老人,风信不知为何很愿意听。
“你一个人在路上,是准备去哪里啊?娃。”老人细声细语的,做着午饭,还时不时让风信打下手,风信也不知道为何很是配合,总觉得很熟悉。
见风信一直不说话,老人只好自己猜着说,“年轻人在路上一个人,会遇到很多困难,累了就停下来歇会儿,遇上什么困难也不要选择放弃。”
“好。”风信突然开口,“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老人的动作没有停下来,只是笑得有些滑稽,“那就陪陪我这个老不死的吧。”
“嗯。”
——
在麦村的半年里,风信渐渐被这里的人影响。他们都是积极向上的面对生活。风信本性本就不坏。十年前的活泼,十年后的这半年里,再次被触动。
“风信姐姐,今天是李爷爷孙子的祭日,我们晚上都要去你们家里哦。”一个小毛丫头在刚施完肥在田坎上坐着的风信旁边说着。风信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她也不是没问过关于老爷子的孙子,毕竟每次他儿来都不带她孙。
“老爷子他孙子什么时候不在的?”毛丫头正在打理鱼腥草,见风信不知道也没有很震惊,“李爷爷的孙子在去年出车祸去世的,他老人家不愿意提起来。”
“理好没有?该回去了。”风信唰的一下站起身来。毛丫头点点头,拍拍身上的灰,“走吧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