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裂痕下的真相交易

[正文内容]

推开门的瞬间，咖啡和药香混着潮湿空气扑面而来。我站在玄关，看着林素背对着我在厨房忙碌。她听见动静转过身，围裙带子松垮地垂在腰间。

"回来了？"她声音有些哑，眼睛红得像是刚哭过。桌上摊开一沓文件，最上面是那盘录像带，背面刻痕在阳光下泛着细光——0728。

我扯下湿透的外套扔在沙发上，水渍在布料上洇开深色痕迹。林素手腕的淡红色疤痕从袖口探出来，像是刚结痂的伤口。

"上周你见过程夫人？"我盯着她耳后晃动的银色耳钉，那是去年生日时我送她的礼物。

她搅拌咖啡的动作顿住了，汤匙磕在杯壁发出清脆声响。"你怎么知道..."

"苏澜说的。"我说出这个名字时，看见她瞳孔猛地收缩，"还有这个。"我把证据袋拍在桌上，录像带背面的刻痕正对着她。

林素的手指抚过那串数字，指尖颤抖。窗外雨还没停，水滴顺着窗框往下淌，在玻璃上画出扭曲的纹路。

"你把我当筹码。"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骨头，"用我换程清栀自由。"

她终于抬头看我，眼泪滑进嘴角。"不是...是为了让你活下去。"

"活成什么？"我抓起证据袋砸向墙壁，金属U盘撞在瓷砖上发出闷响，"活成被封存的失败品？活成你们交易的筹码？"

林素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让我吃痛。她脖颈处有条青筋突突跳动，像是要挣脱皮肤。我闻到她身上飘来的消毒水味，混着常年服用药物的苦涩。

"别碰我！"我甩开她的手，异能不受控制地蔓延。画面涌入：林素签协议时颤抖的手、程夫人递来的注射器、培养舱里两个小女孩的身影。一个蜷缩在角落，另一个被玻璃罩住。

记忆定格在林素最后那个动作——她把我的名字写进"失败品"名单，手指按在墨迹上，直到纸张浸透。

"你疯了！"我往后退，后腰撞到餐桌。咖啡杯摔在地上，褐色液体溅上林素的白裙子，像朵腐烂的花。

她从项链里取出枚微型芯片放在桌上，金属表面反射着冷光。"去程家地下档案馆，那里有全部真相。"

"全部？"我冷笑一声，指甲掐进掌心，"还是又一个谎言？"

林素伸手想拉我，却在半空中僵住。她的眼神让我想起小时候发烧，她整夜守在我床边的样子。那时她也是这样欲言又止，眼底藏着我看不懂的秘密。

"小心身边人。"这句话突然冒出来，不是我想的，也不是她说的。我愣住时，她脸色变得煞白。

"谁告诉你的？"她抓住我肩膀，力道让我发疼。

"程清栀。"我如实说，"还有...我自己。"

我发动异能再次读取她的记忆，这次遭遇比以往更强烈的抵抗。她的瞳孔骤然收缩，额角渗出细汗，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对抗。

画面终于涌入：林素站在实验室操作台前，程夫人把注射器放进她手里。"要么她死，要么清栀变成植物人。"

镜头切换到培养舱，我蜷缩在营养液里，林素的手指贴在玻璃上。她嘴唇翕动说了什么，画面突然扭曲。

"你才是计划的关键。"程夫人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带着令人作呕的温柔。

头痛欲裂，我踉跄后退撞翻椅子。林素扶住我，我闻到她发间熟悉的茉莉香波味道，和小时候一样。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声音发颤。

"怕你承受不了。"她抚摸我后颈的纹路，那里正在发烫，"但现在...你已经觉醒了。"

我推开她冲向门口，脖颈处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经过玄关镜子时，看见自己瞳孔深处闪过一抹幽蓝。

"等等！"林素喊住我，从抽屉里拿出个旧铁盒。里面躺着张泛黄照片，是我们三个人在槐树下的合影——她抱着婴儿时期的程清栀，而我躺在婴儿车上熟睡。

"那天..."她手指抚过照片边缘，"她们偷走了你。"

我转身离开时，听见她在身后轻声说："小心程夫人，她一直在找你。"

图书馆秘密角落比记忆中更暗。我蜷缩在书架围成的方寸空间里，芯片在掌心压出红印。脖颈处的纹路像有电流窜动，我能感觉到它在召唤什么。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那道淡红色疤痕——林素手腕上的，和我现在摸到的温度差不多。记忆里她给我喂药时，总把手腕藏在袖子里。

芯片插入终端的瞬间，警报声尖锐响起。我咒骂一声拔出芯片，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抱着资料往外跑时，迎面撞上一个人。

"这么巧？"苏澜扬起嘴角，校服领口别着金色徽章。她今天喷了柑橘香水，和上次在程家地下室的味道一样。

我往后退，后背抵上冰凉的书架。她往前一步，我能看清她睫毛膏晕染的痕迹。

"听说你在找地下档案馆？"她声音压低，带着蜂蜜般的甜腻，"要不要合作？"

"上次你备份资料的事，很专业。"我盯着她耳后闪过的金属光泽，"新型号窃听器？"

她笑容凝固了一瞬，伸手想碰我脸颊。我侧头躲开，她指尖擦过脖颈处的纹路，突然触电般缩回手。

"原来如此。"她眼神变得危险，"难怪程清栀选中的是你。"

"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是失败品？"她凑近我耳边，呼吸拂过耳廓，"不，亲爱的。你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

我挣脱她的桎梏往出口跑，她没有追。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黏在耳边挥之不去："程夫人等这一天很久了。"

天光刺破云层时，我站在图书馆窗前。脖颈处的纹路持续发热，仿佛某种力量正在苏醒。手中芯片硌得生疼，提醒着即将到来的真相。

远处程家老宅轮廓隐现，像只蛰伏的巨兽。风穿过窗缝，捎来槐花的香气。我忽然想起小时候，林素抱着我在槐树下讲故事的日子。

那时我不知道，树影里藏着多少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