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的对峙

[正文内容]

出租车急刹的声音像根针扎进雨幕。我死死攥着证据袋，程清栀就站在路灯下，水洼里倒影扭曲成她模糊的影子。她穿着件黑色连衣裙，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在领口洇开深色痕迹。

"你怎么会在这？"我推开车窗，声音混在雨声里断断续续。

"你以为的逃离，不过是剧本里写好的退场。"她嘴角扬起，那条星形项链在胸前晃动，和我锁骨处的纹路同时发热。我脖颈一紧，异能不受控制地往她那边蔓延。

画面突然涌入：实验室惨叫声、被铁链束缚的少女、程清栀伸手替我挡住注射器。片段定格在年幼的我躺在培养舱里，她隔着玻璃抚摸玻璃上的水雾。我喘不过气来，指甲掐进掌心。

"现在你看到的，就是他们不想让你知道的部分。"程清栀没有阻止记忆泄露，她往前走一步，雨点砸在脸上也毫无反应。

苏澜始终没说话，手指却在证据袋里快速翻动。我余光瞥见她耳后闪过金属反光，像是微型窃听器。她把某样东西塞进外套内侧口袋，动作快得像是本能反应。

"你比谁都清楚，有些真相不该被揭开。"程清栀突然转向苏澜，语气平静得不像话。

"姐妹？"苏澜冷笑一声，"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确定吧？"

"至少比某些人，知道自己为何而活。"程清栀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声音随风飘来："当年手术台上，你姐姐选择救你。小心那个说要帮你的人。"

我怔怔望着身旁的苏澜，想起地下室林素照片的诡异微笑。车窗缝隙透进的冷风让脖颈纹路渐渐冷却，可那种灼烧感还留在皮肤上。

"她的话不能全信。"苏澜发动车子，语气正常得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程夫人不会允许她乱来。"

我盯着她耳后那抹若隐若现的金属光泽，突然意识到那是新型号的微型窃听器。她刚才偷偷备份了资料，还替换了几张关键文件。

"你早就知道程清栀的真实身份？"我试探着问。

"现在才知道有什么意义？"苏澜踩下油门，"重要的是我们手上有证据。"

雨刷器机械地摆动，挡风玻璃上的水痕被抹开又迅速聚拢。我蜷缩在座椅角落，想起程清栀最后那句话。她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甘愿让我读取记忆？

"停车。"我突然开口。

"你说什么？"苏澜偏头看我。

"我说停车！"我扯住她袖口，指尖触到她手腕处的凸起。是脉搏还是别的什么？她猛地刹车，我趁机夺过她外套里的U盘。

"你想干什么？"苏澜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发疼。

"这东西里存了什么？"我举起U盘，灯光下能看到表面刻着个小小的"C"字。程夫人办公室的保险柜密码就是C开头。

"别做傻事。"她试图抢回去，眼神第一次露出慌乱。

我扯开她手指，将U盘扔出窗外。雨夜里传来细微的"啪嗒"声，像是什么正在碎裂。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到底是谁的人？"我逼问。

"你以为只有你能读取秘密？"苏澜突然笑了，笑容比程清栀更让人发寒，"林素上周见过程夫人，她们在谈新的交易。"

我愣住，脑海里浮现出林素手腕的淡红色疤痕。那是手术留下的？还是某种契约的印记？

"小心身边人。"这句话在耳边回响，这次不是程清栀说的。

暴雨还在下，车灯穿透雨帘照向前方。后视镜里，程家老宅的轮廓完全消失不见。我低头看着证据袋，突然发现录像带背面有道细小刻痕。凑近看，是串数字：0728。我的生日。

"去哪？"苏澜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把脸转向窗外。雨点打在玻璃上，像无数只手想要进来。脖颈纹路再次发热，但这次我没有抗拒。记忆碎片开始重组：林素签下协议时颤抖的手、程夫人递来的注射器、还有培养舱里两个小女孩的身影。

一个声音在我心里响起："你才是被选中的那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