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访图书馆

[正文内容]

路灯闪了两下，在我脚边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圈。风从巷口吹进来，卷着几片枯叶，在地上打着旋儿。我抱紧铁盒，指节发白。照片上的两个婴儿还在我脑海里晃动——她们的脸贴得很近，像是在互相取暖。

"你来得挺早。"

苏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猛地转身。她站在巷子尽头，穿着深灰色大衣，手里拎着一个黑色文件袋。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要把我整个吞没。

"我以为你会迟到。"我说。

"我从不迟到。"她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我怀里的铁盒上，"东西还在？"

"差点被人抢走。"我盯着她的眼睛，"那个女人是谁？"

苏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她抬手撩了下头发，露出手腕内侧一道淡红色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划伤的。我突然想起槐树下那阵低语，画面一闪而过——程夫人穿着黑色高跟鞋，在一间密室里翻阅一份文件。

"你和她见过面。"我脱口而出。

苏澜挑眉："谁？"

"程夫人。"我的声音有些发抖，"在一间密室里。你和她在谈什么？"

她的眼神变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闪了一下。然后她笑了："你开始读取我的秘密了？"

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脖颈处的纹路突然发热，像是有人往我血管里倒了滚烫的水。画面再次浮现——昏暗的灯光下，苏澜坐在一张桌子对面，对面坐着穿黑裙的程夫人。她们中间摆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林燃。

"够了。"苏澜伸手按住我的肩膀，力道有点大，"你的能力还不稳定。"

我甩开她的手："告诉我真相。"

"今晚就能知道。"她转身就走，"如果你真想查清楚。"

我跟上去，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格外清晰。天已经完全黑了，街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像是在为我们铺路。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我看见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

"程家老宅就在前面。"苏澜忽然停下脚步。

我抬头看去，一栋破旧的三层楼矗立在黑暗中，像是被时间遗忘的怪物。外墙斑驳，窗户大多碎了，藤蔓从墙角爬上来，缠绕着二楼的一扇窗。风刮过时，整栋房子发出吱呀声，像是在呻吟。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我问。

"我父亲和程家做过生意。"苏澜推开门，灰尘扑面而来，"小时候来过几次。"

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我们走进去，一股霉味混着潮湿的气息钻进鼻腔。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墙上挂着几幅油画，画中女人有着和程清栀相似的面容。

"他们到底在藏什么？"我轻声说。

"你很快就会知道。"苏澜走到楼梯口，"小心脚下。"

我们沿着旋转楼梯往上走，木板发出咯吱声。二楼的走廊两边都是门，大多数都关着。苏澜停在尽头那扇门前，门上有个铜把手，已经生锈了。

"这是书房。"她说。

我握住把手，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颤。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空气更闷，书架上堆满了文件和书籍。苏澜径直走向最里面的柜子，拉开抽屉，取出一把钥匙。

"这是什么？"

"地下室的钥匙。"她看了我一眼，"准备好了吗？"

我点点头。她走到房间中央，蹲下身，手指按在地板上某处。咔哒一声，一块地板翻转开来，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小心点。"她先爬下去。

我跟着往下爬，梯子老旧，踩上去嘎吱作响。下面比我想的要大，四周摆满了书架，中间放着一个金属箱子，上面标着"林氏双生"四个字。

"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苏澜打开箱子，拿出一沓文件。

我凑过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实验记录。表格里填满了数据，测试对象写着"林燃"和"林清栀"。心跳漏了一拍，我快速翻动，后面是医学报告，还有照片——两个婴儿躺在培养舱里，身上连着各种管子。

"这不可能……"我的声音发抖。

"你以为你们是自然出生的双胞胎？"苏澜冷笑，"程夫人收养清栀，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完美的容器。而你……"

"闭嘴！"我抓起文件朝她砸过去，"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她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掐出印子，"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程夫人每年都会派人跟踪你？为什么林素从来不让你打听身世？"

我愣住了。记忆里闪过姑姑的脸，她总是温柔地笑着，却从不让我问关于父母的事。每次我提起，她都会岔开话题。

"你到底想说什么？"

"交换信息。"苏澜松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用你的能力，换这个。"

我接过照片，呼吸一滞。画面里站着两个年轻女人，一个是程夫人，另一个……

"林素。"我喃喃道。

她们站在一起，像是多年好友。照片背面写着日期——1998年5月。

"现在你知道了。"苏澜说，"她们早就认识。"

我攥紧照片，指甲几乎要陷进去。窗外传来风声，像是有人在哭。远处钟楼敲响十二下，钟声在空旷的房子里回荡。

突然，楼梯传来脚步声。

"快走！"苏澜抓起铁盒塞给我，"从后门出去！"

我们冲向另一侧的门，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月光下，几个黑影出现在楼梯口，其中一个举着手电筒。

"他们来了！"我喊。

苏澜踹开门，夜风猛地灌进来。我们跑下后院的台阶，穿过一片杂草丛生的花园。身后的喊声越来越近，我回头看了一眼，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

"那边！"有人喊。

我们拐进一条小巷，喘着粗气。我紧紧抱着铁盒，照片还在手里，已经被汗水浸湿。远处的路灯闪烁了几下，终于熄灭。

"你早就知道这些。"我盯着苏澜。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低头看着照片，林素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原来她也骗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

"我们下次见面。"苏澜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因为我欠你姐姐一个人情。"

我还没来得及追问，她已经消失在夜色中。风更大了，我抱紧铁盒，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轻飘飘的。

林素……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未完待续\]我攥紧照片，指甲几乎要陷进去。窗外传来风声，像是有人在哭。远处钟楼敲响十二下，钟声在空旷的房子里回荡。

突然，楼梯传来脚步声。

"快走！"苏澜抓起铁盒塞给我，"从后门出去！"

我们冲向另一侧的门，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月光下，几个黑影出现在楼梯口，其中一个举着手电筒。

"他们来了！"我喊。

苏澜踹开门，夜风猛地灌进来。我们跑下后院的台阶，穿过一片杂草丛生的花园。身后的喊声越来越近，我回头看了一眼，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晃动。

"那边！"有人喊。

我们拐进一条小巷，喘着粗气。我紧紧抱着铁盒，照片还在手里，已经被汗水浸湿。远处的路灯闪烁了几下，终于熄灭。

"你早就知道这些。"我盯着苏澜。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低头看着照片，林素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原来她也骗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真相。

"我们下次见面。"苏澜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因为我欠你姐姐一个人情。"

我还没来得及追问，她已经消失在夜色中。风更大了，我抱紧铁盒，朝着宿舍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轻飘飘的。

林素……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第二天早上，我坐在教室里翻看那些文件。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纸页上的字迹清晰可见。

实验记录详细记载了我和清栀的成长过程。从出生开始，我们的各项指标就被定期测量、记录。有一段提到"移植手术成功"，但具体做了什么手术却没有说明。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脖颈处的纹路又开始发烫，像是要提醒我什么。突然，眼前闪过一个画面——手术室里躺着两个孩子，其中一个手臂上贴着"失败品"的标签。

我猛地合上文件，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教室里的同学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没人注意到我的异常。

手机震动起来，是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今晚八点，图书馆三楼古籍区见。"

我盯着这条消息，手指微微发抖。发信人是谁？程夫人的人？还是……林素？

傍晚时分，我站在图书馆三楼的古籍区。这里光线昏暗，书架高大得像围墙。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在夕阳的余晖中闪烁。

脚步声由远及近。我屏住呼吸，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从书架间走出来。

是林素。

她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但我现在知道了真相，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看待她。

"你收到我的短信了。"她说。

"是你安排了这一切？"我问，"收养、跟踪、还有那些实验？"

林素叹了口气："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那就告诉我真相。"我往前走了一步，"从头开始。"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跟我来。"

我们穿过一排排书架，来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前。桌上放着一个牛皮纸袋，封口处印着"机密"字样。

"这里面有你需要的答案。"林素说，"但有些事，你现在还不能知道。"

我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第一页写着日期：1995年3月。

翻到第二页，我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夜更深了。我躺在床上，手里还握着那本笔记本。窗外的风呼呼地吹着，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

笔记本里记录了一些模糊的对话片段和实验数据。其中一页提到了"双生子计划"，还有一张草图，画着两个相连的胚胎。

我想起今天在程家老宅看到的培养舱照片，想起苏澜说我是"失败品"。

为什么我会是失败品？清栀又做了什么手术？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里转了一整晚，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我在食堂遇到苏澜。她正在喝豆浆，看见我过来，把对面的位置指了指。

"昨晚怎么样？"她低声问。

"林素给了我一本旧笔记本。"我把纸巾折成小块，"但她只让我看一部分。"

苏澜放下豆浆杯："她总是这样，藏着掖着。"

"你知道些什么？"我盯着她的眼睛。

她犹豫了一下："林素年轻时在程家工作过。她和程夫人是同事，不是朋友。"

我愣住了。昨天那张照片上，她们看起来关系很亲近。

"你确定？"

"我父亲告诉我的。"苏澜说，"他说当年实验室里最出色的两个人就是林素和程夫人。"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豆浆。热气升腾，模糊了我的视线。

如果苏澜说的是真的，那照片上的笑容又意味着什么？林素到底在隐瞒什么？

几天后，我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封上没有署名，里面只有一张地图和一句话："想知道更多，就来这里。"

地图上标记着城郊的一处废弃医院。

我盯着那个地点看了很久。那里，会不会藏着关于"双生子计划"的更多秘密？

我决定去一趟。

深夜，我站在医院门口。这里荒草丛生，玻璃大多碎了。风吹过时，发出尖锐的哨声。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医院内部比我想象的还要破败。墙皮剥落，地板上满是碎玻璃和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我拿出手机照明，沿着走廊往里走。墙上挂着一些模糊的照片，大多是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

走到尽头，我发现一扇半掩的门。轻轻推开，里面是一间办公室。桌子上堆满了文件，角落里放着几个老旧的硬盘。

我开始翻找资料。很快，就在抽屉里找到了一份标有"双生子计划最终报告"的文件。

心跳加快，我小心翼翼地打开。

第一页就写着："实验对象：林燃（失败）与林清栀（成功）。"

我继续往下看，直到看到一段话：

"林清栀的身体已准备好接受移植。林燃作为对照组，实验结果证明其无法承载关键器官。建议终止后续实验。"

我瞪大了眼睛。关键器官？移植？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我迅速把文件塞进口袋，关掉手机灯光。黑暗中，我听见有人低声交谈。

"他来了。"

"别让他带走任何东西。"

我屏住呼吸，悄悄往后退。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把这些信息带回去仔细研究。

我一路狂奔，直到确认没人追上来才停下来。喘着粗气，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文件。

林清栀接受了某种移植手术，而我被判定为"失败"。

那她移植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是失败品？

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林素要把这些隐藏这么多年？

我抬头看向远方。天边已经开始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而我，离真相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