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说点情话——

晚自习的铃声刚落,贺子秋就像阵风似的刮到高三(一)班门口。白钟溪正背着书包往外走,被他堵了个正着。

“等会儿。”贺子秋伸手按住门框,笑得一脸灿烂,“今晚不去打印店了,带你去个地方。”

白钟溪皱眉:“不去,我要回家做题。”

“题什么时候不能做?”贺子秋拽住他的手腕就往楼梯口走,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劲儿,“保证是好地方,去了对你有好处。”

白钟溪被他拽得踉跄了两步,想挣开,指尖触到贺子秋掌心的温度,心里莫名一软,挣扎的力道就松了。他看着贺子秋后脑勺翘起的呆毛,听着他噔噔噔的脚步声,嘴角几不可查地往下撇了撇,却没再说话。

学校后山的观景台建在老槐树下,木质栏杆被岁月磨得发亮。晚风带着草木的清香吹过来,能看到山下零星的灯火,像撒在黑夜里的星星。贺子秋从书包里掏出两瓶冰汽水,“啪”地拧开一瓶递给白钟溪。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白钟溪接过汽水,指尖碰到冰凉的瓶身,打了个激灵。

“看星星啊。”贺子秋仰头灌了口汽水,喉结滚动了一下,“你看,今晚的星星多亮。”

白钟溪顺着他的目光抬头,墨蓝色的夜空里,星星确实很密,像被人撒了把碎钻。可他没什么心情看,满脑子都是贺子秋早上碰他膝盖的手,中午夹排骨时擦过他手背的指腹,还有刚才拽着他手腕时的温度。

那些触感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白钟溪,”贺子秋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汽水的凉意,“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找你问数学题吗?”

白钟溪的心猛地一跳,攥着汽水瓶的手指紧了紧:“不知道。”

“因为看你讲题的样子,比看星星还好看。”贺子秋转过头,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你低头的时候,睫毛会投下影子,像小扇子似的;你算错数的时候,耳尖会红,比晚霞还红;你用指尖敲桌子的时候,我总在想,这双手要是牵起来,肯定很舒服。”

他说得坦坦荡荡,每个字都像带着温度,烫得白钟溪脸颊发麻。白钟溪猛地别过头,盯着远处的路灯,声音有点抖:“你……你别胡说。”

“我没胡说。”贺子秋往前凑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味,混着草木的清香,“我跟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晚风掀起白钟溪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贺子秋看着他泛红的耳根,心里那点雀跃像冒泡的汽水,止都止不住。他伸手,指尖轻轻拂过白钟溪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你知道吗?”贺子秋的声音低得像耳语,“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之前十几年的日子都白过了。就好像……我生来就是为了遇见你。”

白钟溪的身体彻底僵住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贺子秋的呼吸拂过耳廓,带着汽水的甜意,让他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那些藏在心底的慌乱和不知所措,此刻被贺子秋直白的话语掀了个底朝天,让他无处可藏。

“你……你别说了。”白钟溪的声音带着点哀求,他想后退,后背却抵住了栏杆,退无可退。

“不说哪行?”贺子秋笑了笑,眼里的光温柔得能溺死人,“我喜欢你,这点事,总得让你知道。而且我得告诉你,喜欢你这件事,比解最难的数学题还让我着迷。”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白钟溪攥着汽水瓶的手。白钟溪的手很凉,指尖带着点潮湿的汗意,微微颤抖着。贺子秋用掌心裹住他的手,一点点把温度传过去。

“白钟溪,”贺子秋的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语气认真得不像话,“我不想只跟你做朋友。我想每天给你带热牛奶,想跟你一起吃食堂的糖醋排骨,想在你讲题的时候看着你,想牵你的手,想……”

“够了!”白钟溪猛地抽回手,像是被烫到了,他往后退了两步,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眶有点红,“贺子秋,我们是朋友,仅此而已!”

贺子秋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有点疼,却没退缩。他往前走了一步,眼神坚定:“是不是朋友,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是心说了算。”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笑得坦荡:“你摸摸,这里每次看到你,都跳得特别快。它告诉我,它喜欢你。”

白钟溪别过脸,不敢看他。可贺子秋的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激起层层涟漪,久久不散。他想起贺子秋蹲在窗台下等他的样子,想起他把排骨夹给自己时的认真,想起他讲题时故意凑近的呼吸……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都清晰得不像话。

“我……”白钟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贺子秋看着他纠结的样子,突然笑了。他没再逼他,只是从口袋里掏出颗大白兔奶糖,剥开糖纸递到他嘴边:“吃颗糖?甜的。”

白钟溪愣了愣,看着那颗白白圆圆的奶糖,又看了看贺子秋带着笑意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奶糖的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带着点焦糖的香,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白钟溪,”贺子秋看着他含着奶糖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都不会放弃的。反正来日方长,我有的是时间,让你也喜欢上我。”

晚风轻轻吹过,带来远处的虫鸣。白钟溪含着奶糖,听着贺子秋笃定的话语,心里那道坚固的防线,好像悄悄裂开了一道缝。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被贺子秋握住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烫烫的,像要烙进骨子里。

贺子秋看着他没反驳,知道这又是一小步的胜利。他笑着踢了踢栏杆:“走吧,送你回家。”

白钟溪没动,直到贺子秋转身走出两步,才默默跟了上去。两人并肩走在下山的小路上,谁都没说话,只有奶糖的甜味,在空气里悄悄弥漫。

走到巷口时,贺子秋突然停下脚步,看着白钟溪的眼睛,认真地说:“晚安,白钟溪。做个好梦,梦里最好有我。”

白钟溪的脸颊“唰”地一下红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巷子里。直到进了家门,靠在门后,他还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和舌尖残留的奶糖甜味。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烫得惊人。

贺子秋站在巷口,看着他消失的背影,笑得像只偷到糖的狐狸。他掏出手机,给白钟溪发了条信息:“梦里见不到也没关系,明天早上,我还在窗台下等你。”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贺子秋仿佛能想象到白钟溪看到信息时脸红的样子,忍不住低笑出声。

情话这招,果然够劲。

〖作者被甜死了所以周三更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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