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次遇见
【双男主男1:贺子秋男2白钟溪贺子秋是攻白钟溪是受贺子秋开朗活泼,抽象学习中等数学不好家里有点小钱 白钟溪高冷话少不爱笑学习年级排名123出生一个家暴的家庭12岁妈妈跑了有一个酗酒的爸,现在在咖啡馆打工】
正文开——
暴雨像老天爷扯开了裤腰,豆大的雨点砸在便利店的玻璃上噼啪作响。贺子秋咬着最后一口饭团,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消息让他差点把海苔咽进气管——房东头像顶着红色感叹号,说下个月起房租涨三百。
“不是吧阿sir,”他对着空气哀嚎,顺手把饭团包装揉成球往垃圾桶扔,纸团却在半空诡异地顿了顿,像被看不见的线吊住,慢悠悠飘进桶里。贺子秋眨眨眼,以为是刚灌下去的冰可乐喝多了产生幻觉,正挠着头想转身,玻璃门“叮咚”一声被推开。
进来的人带着一身湿冷的寒气。黑色连帽衫的帽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颌线干净利落,却没什么温度。他径直走到冰柜前,手指在一排排瓶装咖啡上顿了顿,最终拿起一瓶无糖黑咖。贺子秋注意到他手腕上有道浅粉色的疤,像条褪色的蚯蚓,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扫码还是付现?”贺子秋把剩下的可乐咽下去,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个合格的收银员。暑假在亲戚开的便利店打工,他每天要应付的不是健忘的老太太,就是醉醺醺的流浪汉,眼前这人看着年纪不大,却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对方没说话,只是把咖啡放在柜台上,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贺子秋瞥见锁屏壁纸是片灰蒙蒙的海,连带着那人的手指都泛着冷意。付款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外面的雨突然变急,风卷着雨点打在玻璃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
“外面雨太大了,”贺子秋没话找话,“要不要等会儿再走?我这儿有一次性雨衣,免费的。”他指了指柜台底下的纸箱,那里堆着不少便利店搞活动送的赠品。
那人已经拧开了咖啡瓶盖,闻言动作顿了顿,终于抬起头。
贺子秋在那一秒有点失神。不是因为对方长得有多惊艳,而是那双眼睛太静了,像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眼尾有点下垂,却没带出半点温顺,反而像藏着什么没说出口的不耐烦。他的睫毛很密,被雨水打湿了几根,贴在眼睑上,像停着几只黑色的蝶。
“不用。”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带着冰碴子,字数少得像在按字收费。
说完他就转身推门,连帽衫的下摆被风吹得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T恤。贺子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雨幕里,突然发现这人走路有点不太对劲,左腿似乎比右腿用不上力,尤其是在下台阶的时候,幅度小得几乎看不出来,却被一直盯着他的贺子秋捕捉到了。
“怪人。”贺子秋嘟囔了一句,转身去整理货架。刚把最后一瓶牛奶摆回原位,手机又震了一下,是班长发来的消息,说开学要摸底考,数学最后一道大题难度堪比竞赛题。贺子秋哀嚎一声,瘫在收银台后面的椅子上,对着天花板翻白眼。他别的科目还行,唯独数学是死穴,上次月考差点没及格拉平均分,被老妈拿着鸡毛掸子追了三条街。
正愁眉苦脸的时候,玻璃门又响了。贺子秋以为是刚才那人折回来拿雨衣,抬头却看见三个染着黄毛的男生,身上带着酒气,吊儿郎当地晃进来。
“喂,小子,”领头的黄毛敲了敲柜台,“有烟吗?”
贺子秋皱起眉:“我们这儿不卖烟给未成年人。”
“你看我们像未成年?”黄毛嗤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掀柜台的挡板,“少废话,拿两包华子。”
贺子秋刚要站起来理论,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又出现了一个人影。还是刚才那个穿连帽衫的男生,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正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那瓶没喝完的黑咖,帽檐下的眼睛冷冷地扫过那三个黄毛。
黄毛显然也注意到了他,语气瞬间变得嚣张:“看什么看?小子,没见过社会人啊?”
那人没回应,只是往旁边挪了一步,似乎想绕开他们出去。黄毛却不依不饶,伸手就去拽他的帽子:“站住!跟你说话呢听不见?”
就在黄毛的手快要碰到帽子时,那人突然侧身,动作快得像阵风。黄毛扑了个空,踉跄着差点摔倒,恼羞成怒地骂了句脏话,挥拳就打了过去。贺子秋吓得“哇”了一声,下意识地想去拉架,却看见那人只是微微偏头,就躲开了拳头,同时抬起腿,膝盖精准地顶在黄毛的肚子上。
动作干净利落,甚至没带多余的力气,却让黄毛疼得蜷在地上直哼哼。另外两个同伙见状,骂骂咧咧地冲上来,结果一个被他用手肘撞在胸口,一个被他伸脚绊了个狗吃屎,前后不过十几秒,三个醉醺醺的男生就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了。
贺子秋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扫码枪“啪嗒”一声掉在柜台上。他这才发现,这人虽然看着清瘦,动作却异常敏捷,尤其是刚才抬腿的瞬间,左腿的动作明明有些滞涩,却硬是凭着一股巧劲完成了反击,像是在无数个夜晚反复练习过一样。
那人拍了拍连帽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都没看地上的人,径直走到门口。这次他没直接出去,而是回头看了贺子秋一眼。
“谢……谢谢啊。”贺子秋这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
对方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他掉在柜台上的手机上。屏幕还亮着,显示着班长发的那条关于数学考试的消息。贺子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一下子红了,正想把手机收起来,却听见那人开口了。
“最后一道题,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
说完,他推门走进雨里,这次贺子秋清楚地看到,他的左腿在踏出门槛时,微微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的步态,消失在越来越大的雨里。
贺子秋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拉格朗日中值定理?那是什么玩意儿?听起来就像是数学老师用来催眠的咒语。他捡起手机,百度了一下,屏幕上跳出的公式让他头都大了。
地上的黄毛还在哼哼,贺子秋这才想起该报警,刚拿起店里的座机,却发现那三个男生已经互相搀扶着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跑了,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雨还在下,便利店又恢复了安静。贺子秋看着门口,那人刚才站过的地方,地面上有几滴咖啡渍,混着雨水慢慢晕开,像朵黑色的花。他突然想起那人手腕上的疤,想起他走路时不太对劲的左腿,还有那双像结了冰的眼睛。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老妈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贺子秋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活力:“妈,我在打工呢,一切顺利……嗯,数学我肯定好好复习,你放心……”
挂了电话,贺子秋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雨幕发呆。他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鬼使神差地打下几个字:连帽衫,黑咖啡,拉格朗日。想了想,又加上一句:眼睛像结冰的湖。
就在这时,玻璃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个抱着猫的老太太。贺子秋赶紧收起手机,露出标准的微笑:“阿姨您好,想买点什么?”
老太太把怀里的橘猫往柜台上放了放,絮絮叨叨地说:“小伙子,刚才是不是有人在这儿打架?我刚才路过看见几个小混混跑出来,没伤着你吧?”
“没事阿姨,就是小误会。”贺子秋笑着说。
“那就好,”老太太摸了摸橘猫的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不让人省心。对了,你见过我家隔壁那孩子吗?叫白钟溪,就在街角那家咖啡馆打工,这几天总见他一瘸一拐的,问他怎么了也不说,真是可怜……”
贺子秋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白钟溪。
他默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在舌尖含了块冰。
老太太还在说着什么,贺子秋却没太听清。他的目光落在玻璃门外,雨帘深处,似乎有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路灯下,手里的那瓶黑咖,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点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