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笨拙的守护

自从陆温言说出“你是我的人”那句话后，苏清辞的生活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每天放学，陆温言都会准时出现在校门口等他。有时是靠在摩托车上，有时是坐在旁边的长椅上玩手机，看到他出来，就会起身说一句“走吧”。

他们的路线并不完全相同，陆温言会绕路送他到亲戚家所在的小区门口，看着他进去后才离开。一路上，两人很少说话，气氛有时会有些尴尬，但苏清辞却觉得很安心。有陆温言在身边，那些曾经尾随他的人，都不敢再靠近。

张磊等人果然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欺负苏清辞，但暗地里的小动作却没停。他们会在苏清辞的课桌里塞垃圾，会在黑板上写侮辱他的话，会故意打翻他的水杯。

苏清的水杯。

苏清辞依旧选择隐忍，他不想因为这些小事麻烦陆温言。可他的退让，却让张磊等人更加肆无忌惮。

这天早上，苏清辞来到教室，发现自己的课本被撕得粉碎，散落在课桌和地上。教室里有几个同学在，却没有人敢出声，只是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

苏清辞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快要喘不过气。那些课本是他省吃俭用攒钱买的，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他蹲在地上，一片片捡起那些破碎的书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就在这时，陆温言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他本来是想找苏清辞，却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像冰。

“谁干的？”陆温言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强大的威慑力，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没有人回答，同学们都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陆温言一步步走进教室，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张磊的座位上。张磊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抠着课桌，不敢抬头。

陆温言走到张磊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是你干的，对不对？”

张磊的脸涨得通红，却还是嘴硬：“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谁干的。”

“不知道？”陆温言冷笑一声，抬手就给了他一拳。张磊踉跄着后退几步，摔倒在地上，嘴角流出了血。“我再问一遍，是不是你干的？”

教室里的同学都吓得不敢出声，苏清辞也愣住了，他没想到陆温言会为了他动手打人。他连忙上前拉住陆温言：“别打了，陆温言，算了。”

陆温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泛红的眼眶和手里破碎的书页，心里的火气更盛了。“算了？”他指着那些碎片，“他们这么欺负你，你就只会忍吗？”

苏清辞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不想给你添麻烦。”他哽咽着说。

陆温言看着他流泪的样子，心里的火气瞬间消了大半，只剩下心疼。他松开张磊，转身走到苏清辞面前，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眼泪。“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以后不准再这么委屈自己。”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苏清辞的身体微微一颤，脸颊瞬间红了。他连忙低下头，避开了陆温言的目光。

陆温言把张磊从地上拽起来，眼神冰冷：“滚去给苏清辞道歉，然后把他的课本复原，要是少了一页，你就等着瞧。”

张磊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点头：“我道歉，我现在就去买新的课本。”他走到苏清辞面前，低着头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就急匆匆地跑出了教室。

陆温言看着苏清辞手里的碎片，叹了口气：“别捡了，等他买新的来。”他把苏清辞拉起来，“走，我带你去吃早饭。”

苏清辞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了。两人走出教学楼，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陆温言把他带到学校附近的一家早餐店，点了豆浆、油条和包子，推到他面前：“吃吧，看你早上都没吃东西。”

苏清辞拿起一个包子，小口地吃着。他偷偷看了一眼陆温言，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苏清辞的心跳突然加速，连忙低下头，假装认真地吃着东西。

“以后，他们再敢欺负你，第一时间告诉我，不准再自己忍着。”陆温言突然说。

苏清辞点了点头：“嗯。”

“还有，”陆温言看着他，“你的领口，不用总是扣得那么紧。”

苏清辞下意识地摸了摸领口，那里还残留着之前被霸凌时留下的痕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习惯了。”

陆温言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吃东西。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苏清辞的脸上，他的皮肤很白，睫毛很长，吃东西的时候脸颊微微鼓起，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陆温言的心跳莫名地快了几分，他连忙移开目光，假装看向窗外。

吃完早饭，陆温言把苏清辞送回教室。张磊已经买好了新的课本，整整齐齐地放在苏清辞的课桌上。看到陆温言，他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

陆温言拍了拍苏清辞的肩膀：“我先回去了，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苏清辞点了点头：“谢谢你，陆温言。”

陆温言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教室。看着他的背影，苏清辞的心里暖暖的。他翻开新的课本，发现扉页上写着一行字：“以后，有我护着你。”字迹龙飞凤舞，和陆温言的人一样，带着几分张扬。

苏清辞的脸颊又红了，他小心翼翼地把课本合上，心里的那缕微光，似乎变得更亮了一些。

从那以后，陆温言对苏清辞的照顾更加细致了。他会每天给苏清辞带早餐，会在他被老师提问不会的时候，偷偷给她递纸条（虽然上面的答案大多是错的），会在他学习累了的时候，拉着他去操场散步。

苏清辞的性格也渐渐变得开朗了一些，他会主动和陆温言说话，会给陆温言讲题，会在陆温言打球受伤的时候，拿出随身携带的创可贴给他贴上。

这天下午，陆温言打球时不小心崴了脚，苏清辞扶着他坐在操场的长椅上，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苏清辞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却难掩关心。

陆温言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暖暖的。“没事，小伤而已。”他笑着说，“再说，这样你就能照顾我了，也挺好。”

苏清辞的脸颊一红，没有说话，只是更加认真地给他包扎。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

就在这时，几个女生拿着矿泉水和毛巾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女生红着脸对陆温言说：“陆温言，你没事吧？喝点水吧。”

陆温言看都没看那瓶水，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那个女生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其他几个女生也看出了陆温言的疏离，只好悻悻地离开了。

苏清辞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他知道，像陆温言这样优秀的人，身边从来都不缺追随者。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性格孤僻的孤儿，根本配不上和他做朋友。

“怎么了？”陆温言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问道。

“没什么。”苏清辞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失落，“包扎好了，你以后打球小心点。”

陆温言看着他低落的样子，心里有些疑惑，却没有多问。他知道苏清辞的性格敏感又自卑，需要慢慢引导。

夕阳西下，苏清辞扶着陆温言慢慢往校门口走。一路上，陆温言不停地说着笑话，试图逗苏清辞开心。苏清辞偶尔会笑一下，但笑容里总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走到小区门口，苏清辞停下脚步：“我到了，你回去吧。”

“嗯。”陆温言点了点头，“记得给我打电话。”

苏清辞“嗯”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小区。陆温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转身离开。他不知道，苏清辞在拐角处停下了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回到家，苏清辞坐在书桌前，看着扉页上陆温言写的那句话，心里很矛盾。他很珍惜和陆温言之间的友谊，却又害怕这份友谊会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而消失。他不知道，这份突如其来的守护，会持续多久。

而此时的陆温言，回到家后，却反常地拿出了课本。他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皱了皱眉头，却还是强迫自己看了下去。他想，或许只有自己变得优秀一点，才能更好地保护苏清辞，才能配得上他眼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