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月下同行
周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清晖殿就热闹了起来。萧彻让人备了一身寻常百姓的青布衣衫，料子虽普通，却浆洗得干净平整。林舟换上时，对着镜子看了看，倒真像个温润的书生，少了几分宫装的束缚，多了些自在清爽。
“走吧。”萧彻早已换好衣服在殿外等候，一身玄色短打，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眉眼间少了帝王的威严，多了几分江湖气。
林舟走过去，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样的萧彻，陌生又新奇，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悸动。
两人没带太多随从，只让两个身手利落的侍卫远远跟着，便悄悄从皇宫的侧门溜了出去。
宫外的世界对林舟来说既熟悉又陌生。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早已挤满了吆喝的小贩、赶早市的百姓，空气中弥漫着包子铺的热气、豆腐脑的香气，还有市井特有的喧嚣。这一切都让林舟觉得鲜活而真实，和宫里的寂静压抑截然不同。
“看什么呢？”萧彻见他频频回头，眼里满是好奇，不由得笑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很热闹。”林舟笑着说，语气里带着一丝轻快。
“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常出来。”萧彻的语气自然，仿佛带他出宫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林舟心里一动，抬头看他，正好对上他含笑的目光，脸颊微微发烫，连忙移开视线：“先去买些点心吧，晚上说不定会饿。”
两人像寻常百姓一样，在集市上闲逛。萧彻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他，林舟咬了一口，酸甜的汁液在舌尖蔓延开来，让他眯起了眼睛。萧彻看着他满足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路过一个糖画摊，林舟被那惟妙惟肖的糖龙吸引，驻足看了半天。摊主是个老手艺人，见他喜欢，笑着问：“公子要不要来一个？”
林舟刚想拒绝，萧彻已经掏出碎银子递了过去：“来一条龙。”
老手艺人手脚麻利，很快就用融化的糖稀画出一条威风凛凛的龙，递到林舟手里。糖龙晶莹剔透，在阳光下闪着光。
“拿着吧。”萧彻道。
林舟接过糖龙，心里暖暖的。他知道萧彻贵为帝王，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却愿意陪他在市井里消磨时光，甚至为他买一串糖画。
一路走走停停，快到中午时，两人才坐上早已等候在城外的马车，往城郊的望月台赶去。
马车行驶在山间小路上，颠簸却平稳。林舟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掠过的树木和田野，心里一片宁静。萧彻坐在他对面，闭目养神，阳光透过车窗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
“皇上，你以前经常这样出来吗？”林舟忍不住问。
萧彻睁开眼，摇了摇头：“登基后就很少了。以前还是太子时，偶尔会和侍卫偷偷溜出来，在外面喝几杯酒，听听说书先生讲江湖故事。”
“听起来很有意思。”
“是挺有意思的。”萧彻看着他，“等以后有空，朕带你去听书，去喝最烈的酒。”
林舟的心跳漏了一拍，轻轻点了点头：“好。”
马车在傍晚时分到达望月台。这里果然如萧彻所说，地势高峻，视野开阔，能看到远处连绵的山峦和脚下的村庄炊烟。侍卫早已在这里搭好了简易的棚子，备好了吃食和炭火。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壮丽得让人移不开眼。林舟站在崖边，看着那轮落日一点点沉入远山，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冷不冷？”萧彻走过来，将一件带着他体温的披风披在林舟肩上。
“不冷。”林舟裹紧披风，能闻到上面淡淡的龙涎香，和在宫里闻到的一模一样，却让他觉得格外安心。
两人并肩站着，直到最后一缕霞光消失在天际。
夜幕降临，繁星渐次亮起，密密麻麻地缀满了整个天空，像打翻了的珠宝盒。银河清晰可见，像一条璀璨的光带横亘在夜空，美得让人窒息。
“真好看。”林舟喃喃道，眼里满是惊叹。他在现代从未见过这样的星空。
“嗯。”萧彻的目光却落在他脸上，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侍卫送来温热的酒菜，两人坐在棚子下，就着月光喝酒聊天。没有了宫里的规矩束缚，萧彻话多了起来，给林舟讲他小时候的趣事，讲朝堂上的博弈，甚至讲他对未来的规划。林舟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气氛轻松而融洽。
酒过三巡，林舟有些微醺，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他看着萧彻，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他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帝王，也是那个会为他揉腿、会陪他逛集市的萧彻。
“皇上，”林舟的声音带着一丝酒后的微哑，“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不是皇帝，会是什么样子？”
萧彻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或许会做个将军，镇守边疆；或许会做个隐士，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种田。”他看着林舟，“你呢？要是没进宫，会是什么样子？”
林舟想起自己的前世，那个天天加班的程序员，忍不住笑了：“大概会每天对着电脑，写一辈子代码吧。”
“代码？”萧彻不解。
林舟解释了半天，萧彻也没太明白，只知道那是一种很复杂的“算学”。
“听起来很辛苦。”萧彻道。
“是挺辛苦的，但也自由。”林舟看着天上的星星，“不过现在……也挺好的。”
他转过头，正好对上萧彻的目光。月光下，萧彻的眼神深邃而认真，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
“林舟，”萧彻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朕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但朕希望……你能留下来。”
林舟的心跳骤然加速，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他看着萧彻，看到他眼底的期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被填满了。
他知道萧彻这句话的分量。它不是帝王的命令，而是一个男人最真诚的请求。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林舟轻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释然，“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萧彻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辰。他猛地伸出手，将林舟紧紧拥入怀中。
林舟的脸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沉稳而坚定。他愣了一下，随即缓缓伸出手，环住了萧彻的腰。
披风滑落，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带着清冷的光辉，却掩盖不住彼此身上传来的温度。
“林舟，”萧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颤抖，“朕心悦你。不是因为你是朕的妃嫔，只是因为你是林舟。”
林舟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他将脸埋在萧彻的怀里，闷闷地“嗯”了一声。
千言万语，都不如这一个字来得真切。
夜风拂过，带来山林的清香。天上的银河依旧璀璨，见证着这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在此刻心意相通。
林舟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和萧彻的关系，再也回不去了。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些心照不宣的情愫，终于在此刻破土而出，长成了参天大树。
而他身上的“好孕体质”，似乎也在这一刻，有了更深刻的意义。它不再是系统强加的任务，而是承载着他和萧彻未来的、一个温柔的可能。
月下的拥抱，温暖而坚定，仿佛要将彼此的心跳融为一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