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摆烂心态

高烧一场后，林舟像是被抽走了某种紧绷的弦。以前还会琢磨着如何在后宫立足，如何应对那些明枪暗箭，如今却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反正有萧彻兜底，反正系统故障也不是他能控制的，反正这后宫争斗没完没了——想通这些，林舟索性彻底摆烂了。

早上不再早早起身侍弄那些菜苗，萧彻来了，他也懒得特意奉承，该看书看书，该发呆发呆。妃嫔们明里暗里的挑衅，他左耳进右耳出，连敷衍的情绪都懒得给。

【宿主，你最近怎么回事啊？皇上昨天跟你说南方水患平息了，你就“哦”了一声？太敷衍了吧！】007恨铁不成钢，【还有昨天李婕妤故意在你面前炫耀皇上赏的珠钗，你居然直接转身走了？你就不怕她又找你麻烦？】

林舟靠在榻上，手里翻着一本闲书，漫不经心道：“怕什么，她敢动手，自有皇上收拾。至于皇上……他说他的，我听着就是了，难道还要我拍手叫好？”

他现在算是想明白了，与其费尽心机去迎合，去防备，不如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他这条命是绑在系统和萧彻身上的，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他瞎操什么心。

正说着，萧彻迈步走了进来。看到林舟四仰八叉地靠在榻上，腿还搭在旁边的小几上，手里捧着本书看得入神，连他进来都没察觉，不由得挑了挑眉。

换作以前，林舟早就起身行礼了。

【宿主！皇上来了！快起来！】007急得跳脚。

林舟慢悠悠地抬了抬头，看到萧彻，也只是懒洋洋地说了句：“皇上来了。”连身子都没动一下。

殿里的春桃和小禄子吓得脸都白了，这要是换了别人，怕是早就被拖下去治大不敬之罪了。

萧彻却没生气，反而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他手里的书上：“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本杂记，讲些江湖趣闻的。”林舟把书往旁边一放，打了个哈欠，“皇上今天不忙？”

“刚处理完奏折。”萧彻看着他眼底淡淡的青黑，“昨晚没睡好？”

“嗯，看星星看晚了。”林舟随口道。其实是昨晚系统又抽风，吵得他没睡踏实。

萧彻愣了一下，随即失笑：“大半夜看星星？”

“反正也睡不着，躺着也是躺着。”林舟说得理直气壮。

换作后宫任何一个人，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萧彻早就翻脸了。可对着林舟这副懒洋洋的样子，他却生不起气来。反而觉得……挺新鲜的。

以前的林舟，总是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疏离，像只受惊的小兽。如今这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摆烂模样，倒更像他骨子里的样子——那个来自异世、自由散漫的灵魂。

“宫里的星星有什么好看的？”萧彻道，“等过几日，朕带你去京郊的行宫，那里晚上能看到银河。”

林舟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算了吧，去了也是一堆人跟着，麻烦。”

他现在最烦应付人，不管是宫里的妃嫔，还是行宫的侍从。

萧彻看着他那副嫌麻烦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就不去。等朕得空了，带你偷偷溜出去，就我们两个。”

林舟这下是真的惊讶了，猛地坐直身子：“偷偷溜出去？皇上，您是天子，私出皇宫不合规矩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萧彻挑眉，“朕是皇帝，朕说合规矩就合规矩。”

看着萧彻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林舟忽然觉得，这位帝王好像也没那么严肃刻板。

【！！！偷偷溜出去！就他们两个！宿主！这是约会啊！】007激动得快要原地爆炸。

林舟没理会系统的尖叫，心里却泛起一丝涟漪。偷偷溜出皇宫，看银河……听起来好像确实不错。

正说着，外面传来小禄子的声音，带着几分为难：“皇上，贤妃娘娘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林舟脸上的那点兴致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懒洋洋地靠回榻上，闭上眼睛装睡。

萧彻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对外面道：“让她回去，朕没空。”

小禄子应了声，很快又跑回来：“皇上，贤妃娘娘说……说她查到了上次陷害林公子的那个舞姬背后，还有其他人指使，事关重大，必须当面禀报。”

林舟嗤笑一声，不用想也知道，贤妃这是又想找借口生事，说不定又编了什么谎话，想把祸水引到他身上。

萧彻的脸色沉了沉。他最烦这些无休止的算计。

“让她把查到的东西写成奏折递上来。”萧彻的语气冷了下来，“若是再敢啰嗦，就罚她禁足三个月。”

小禄子连忙又跑出去传话。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贤妃不甘的声音，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太监“请”走了。

殿里重新恢复安静。

林舟睁开眼，看着萧彻：“你就不怕她真的查到了什么？”

“查到什么都与你无关。”萧彻语气平淡，“就算真有什么，朕也会处理干净。”

他的语气很随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为林舟撑起一片天。

林舟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了一下。他别过头，看向窗外：“皇上，您没必要这么护着我。”

他知道自己摆烂的资本，全来自萧彻的纵容。可这份纵容，太重了，他怕自己承受不起。

萧彻走到他面前，弯腰看着他，目光深邃：“朕想护着谁，就护着谁，不需要理由。”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落在林舟耳边，像羽毛轻轻拂过，让他心头一阵发痒。

林舟的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他连忙闭上眼睛，避开萧彻的目光：“我困了，皇上请回吧。”

萧彻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没有再逗他，只是伸手，轻轻拂去他脸颊上的一根发丝。

“睡吧。”他的声音放得很柔，“朕就在这里陪着你。”

林舟没再说话，可紧闭的眼皮却泄露了他并未睡着的秘密。

萧彻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林舟刚才看的那本杂记，静静地翻看着。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静谧。

殿外的风拂过树梢，沙沙作响。后宫的暗流依旧汹涌，可在这小小的清晖殿里，却仿佛隔绝了尘世的喧嚣，只剩下一份悄然滋生的、带着纵容与依赖的安宁。

林舟虽然依旧摆烂，依旧嘴硬，可心里那道防线，却在萧彻一次次的纵容与守护中，悄悄裂开了一道缝隙。

而他自己，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这份纵容，甚至……开始期待更多。

【嘿嘿，摆烂也能被皇上宠上天，宿主这是什么神仙运气！】007在心里美滋滋地想。

林舟懒得反驳，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或许，就这样摆烂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