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天的晨光透过铁匠铺的木窗，洒在满是麦秸秆的地面上，空气中飘着老杰克送来的米粥香气。

小舞抱着碗，呼噜噜喝得正香，米粒沾在嘴角，阿念坐在她身边，正用干净的布巾轻轻帮她擦掉，动作自然又温柔——这一年来，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照顾小舞，就像小舞当初保护她那样。

唐三坐在对面，手里的粥碗没动几口，目光时不时落在阿念身上。

昨晚的月光和承诺还在心头萦绕，他反复想了一夜，终于鼓起勇气，看向小舞，轻声开口：“小舞，你能不能……当我的妹妹？”

“噗——”小舞一口粥差点喷出来，她放下碗，瞪大眼睛看着唐三，脸颊上还沾着点粥渍，“妹妹？小三，你没睡醒吧？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啊，为什么要当妹妹？”

阿念也停下了动作，睫毛轻轻颤动，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疑惑。

她看向唐三，不明白为什么他只问小舞，却没提自己。昨晚他还说要保护她，可现在，却只邀请小舞做妹妹，难道……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吗？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悄悄爬上她的心头。

唐三的脸颊微微泛红，却还是认真地看着小舞：“我想让你做我的妹妹，以后我会像亲哥哥一样保护你，不让你受欺负。”

他没说出口的是，他想给小舞一个明确的“家人”身份，却不想用“妹妹”来定义自己和阿念的关系——对小舞是纯粹的保护欲，可对阿念，那份心意里藏着好感与占有欲，他不想用“兄妹”的名分，束缚这份悄然萌发的情愫。

小舞皱着眉头，还是不理解：“我不需要你当哥哥也能保护我啊！而且，阿念呢？你为什么不让阿念当你的妹妹？我们三个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她拉着阿念的手，看向唐三，语气里带着点不满，“你是不是偏心？”

阿念被小舞点名，脸颊微微发烫，她低下头，指尖轻轻攥着衣角，小声说：“没关系的，小舞，唐三可能只是……有自己的想法。”

话虽这么说，心里的失落却更浓了——她想起昨晚唐三说会保护她，可现在，他却连“妹妹”的身份都没给她，难道在他心里，自己和小舞不一样吗？

唐三看着阿念低头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连忙解释：“不是偏心，阿念她……”他卡了壳，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不能告诉她们，他对妹妹的心意不止是朋友，还有着不想分享的占有欲。

他只能避开阿念的目光，对小舞说：“我只是觉得，你性格活泼，需要人多照顾，阿念她很懂事，不需要用‘妹妹’的身份来约束。”

这个解释显然站不住脚。小舞撇了撇嘴，拉着阿念的手，哼了一声：“我才不要当你的妹妹！除非你也让阿念当妹妹，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她知道阿念心里肯定不好受，故意把话挑明，想让唐三给阿念一个说法。

阿念轻轻拉了拉小舞的衣角，小声说：“小舞，别这样，唐三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她抬起头，看向唐三，琥珀色的眼眸里没有责怪，只有纯粹的疑惑，“唐三，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所以你不想让我当你的妹妹呀？”

“不是！”唐三立刻反驳，声音比平时大了些，他看着阿念委屈的眼神，心里更慌了，“阿念，你很好，真的很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组织语言，“我只是觉得，‘妹妹’这个称呼，不适合你。你对我来说，和小舞不一样，我不想用这样的身份，把我们的关系定下来。”

他说得含糊，小舞还是没懂，皱着眉头追问：“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我们不都是朋友吗？”

唐三的脸颊更红了，他避开两人的目光，拿起粥碗，呼噜噜喝了一大口，掩饰自己的慌乱：“总之……我就是想让小舞当妹妹，阿念她……我想和她保持现在的样子。”

阿念看着唐三慌乱的样子，心里的失落渐渐被一丝好奇取代。

她能感觉到，唐三对她的态度和对小舞不一样，他会记得她喜欢吃的坚果，会在她修炼遇到困难时耐心指导，昨晚还说要保护她。可为什么，他不愿意让她当妹妹呢？

小舞还想追问，老杰克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小三，小舞，阿念，晒谷场的麦子要收了，你们快来帮忙啊！”

唐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站起身：“来了！”

他对小舞和阿念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恳求，“小舞，你再想想，当我妹妹真的很好，我会保护你的。阿念，我们先去干活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说完，他率先走出了铁匠铺。小舞皱着眉头，拉着阿念的手，小声嘀咕：“阿念，你说小三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只让我当妹妹，不让你当？”

阿念摇了摇头，却轻轻笑了笑：“不知道，但唐三肯定不是故意的。我们先去帮忙吧，别让杰克爷爷等急了。”

她跟着小舞走出房门，阳光洒在她的铂金色头发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虽然心里还有疑惑，但她相信唐三，就像相信小舞一样——或许，他只是有自己的小秘密，等他准备好了，总会告诉她的。

唐三走在前面，脚步有些慌乱。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阿念和小舞并肩走来，阿念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黑色的睫毛在阳光下像蝶翼般颤动。他心里暗暗发誓，等自己足够强大，一定要把心底的心意告诉阿念，现在，他只想好好保护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份不一样的情愫。

晒谷场的麦子在晨光里泛着金色的光芒，老杰克已经带着村民们开始收割。小舞很快就忘了刚才的疑惑，蹦蹦跳跳地加入了收割的队伍；阿念则跟在唐三身边，帮他递镰刀，偶尔会捡起掉落的麦穗，动作轻柔又认真。

唐三看着身边的阿念，心里的慌乱渐渐散去。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说清楚的时候，但他会用行动证明，他对她的在意，比“妹妹”这个身份，要多得多。

晨光里，三人的身影在麦田间穿梭，笑声和镰刀的“沙沙”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暖的歌，预示着这段旅程，还有很多故事要写。

傍晚的霞光染红了圣魂村的天空，晒谷场的麦子已经收完，村民们扛着农具陆续回家，只剩下唐三、小舞和阿念三人，还有满地金黄的麦秸秆，散发着阳光的味道。

小舞拍了拍手上的灰，突然想起早上的事，凑到唐三身边，歪着脑袋问：“小三，你早上说让我当你妹妹，是认真的吗？”

唐三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眼神变得认真：“是认真的。我想让你做我的妹妹，以后我会像亲哥哥一样保护你，不让你受一点欺负。”

小舞眼珠转了转，突然笑了：“好啊！那我以后就叫你哥了！不过，你可不能偏心，要多给我买好吃的！”

唐三看着她活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好，都听你的。”他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阿念，心里泛起一丝愧疚——早上阿念疑惑的眼神，他一直记在心里。

阿念看到唐三看过来，黑色的睫毛轻轻颤动，琥珀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好奇，却没主动开口问。

她知道唐三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只是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失落。

唐三深吸一口气，走到阿念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递到她面前：“阿念，这个给你。”

阿念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小巧的袖箭——银灰色的金属外壳，上面刻着精致的花纹，看起来很轻便，却透着一股锋利的气息。

“这是……”阿念疑惑地看向唐三。

唐三拉了拉自己的袖子，露出左腕上一模一样的袖箭：“这叫袖箭，是我在铁匠铺做的，能发射三支小箭，声音很小，适合防身。”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温柔，“早上你疑惑为什么不让你当妹妹，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我不想用‘妹妹’这个身份来定义我们的关系。对小舞，我是哥哥对妹妹的保护；但对你，我想……用另一种方式保护你，更用心的方式。”

他没把“好感”和“占有欲”说出口，却用最真诚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阿念听着他的话，心里的失落瞬间被暖意取代——原来，他不是不想，而是把她放在了更特别的位置。

“我……”阿念想说谢谢，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紧紧攥着袖箭，眼睛弯了弯，“谢谢你，唐三。”

“不用谢。”唐三笑了，他接过阿念手里的袖箭，帮她戴在左腕上，调整好大小，让袖箭贴合她的手臂，“你试试，按下这个开关，就能发射。”

阿念按照他说的，轻轻按下开关，一支小箭“咻”地一声射了出去，正好落在不远处的麦秸秆上，力道不大，却很精准。

“哇！好厉害！”小舞凑过来看，眼睛亮了亮，“哥，你也给我做一个！我也要！”

唐三无奈地笑了：“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他从另一个口袋里拿出一个粉色的袖箭，递给小舞，“这个是给你的，上面刻了兔子图案，符合你的武魂。”

小舞接过袖箭，开心地跳了起来：“哥，你太好了！我现在就试试！”她跑到旁边，对着一棵大树发射，小箭精准地钉在树干上，引得她欢呼不已。

唐三看着小舞开心的样子，又转头看向阿念，眼神里满是温柔：“阿念，这个袖箭你要收好，以后遇到危险，就用它保护自己。如果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出头。”

阿念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摸过袖箭上的花纹，心里满是温暖。她能感觉到，唐三的保护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上。

暮色渐浓，星星开始在天空中闪烁。三人并肩往铁匠铺走，小舞在中间，一边走一边兴奋地说以后要和唐三、阿念一起修炼。

阿念走在旁边，偶尔会应和几句，睫毛在星光下像蝶翼般颤动。

唐三走在最外侧，默默护着两人，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变得更强，保护好小舞这个妹妹，更要守护好阿念，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回到铁匠铺，小舞还在摆弄袖箭，阿念则帮着唐三收拾桌子。

唐三看着阿念温柔的侧脸，心里的心意越来越坚定——他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困难，但他知道，只要有阿念和小舞在身边，他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夜色渐深，铁匠铺的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透过窗户，照亮了三人的身影，也照亮了这段刚刚开始，却充满温暖与承诺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