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俨画桥

接后续:

半年后,顾屿从远方带回了一个与残芜年纪相仿的孩子俨画桥。画桥眉眼灵动,性格活泼,刚到顾府便拉着残芜的手,脆生生地喊:“弟弟,我带你去玩!”

顾屿站在一旁,看着画桥拉着怯生生的残芜跑向庭院,眼底露出一丝欣慰。他收养画桥,不仅是想给这个同样孤苦的孩子一个家,更希望这鲜活的生命力,能驱散残芜心中的阴霾。而他对残芜的牵挂,从未减少,只是换了一种更长久的方式——他要在暗处,守护着这两个孩子,直到他们能真正挣脱命运的枷锁。

日期:灵佑29年,槐月十五(公历5月10日)

年龄:

- 顾屿:29岁

- 沈凤吟:27岁

- 随风:28岁

- 残芜:5岁

- 画桥:5岁零3个月

府廊架

顾府西跨院的木质廊架上,月萦花正开得盛。青绿色的藤蔓如银带般缠绕着廊柱,气生根牢牢攀附在雕花木头上,将整个廊架织成一片通透的绿帘。心形的深绿小叶间,藏着点点月白的花盏,流苏状的花瓣边缘泛着柔润的光,内侧的淡蓝星斑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揉碎的银河洒在了花瓣上。

晚风渐起,藤蔓轻轻摇曳,月萦花的清润甜香漫了开来,混着夜露的微凉,缠在廊下。柳随风倚在廊柱旁,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藤蔓上的绒毛,豆绿长衫的衣角被风拂起,恰好蹭过一朵半开的月萦花。那花芯的浅金柱状顶端,细碎的珠光粉簌簌落下,沾在他的袖口,像落了一粒星子。他望着藤蔓间穿梭的萤火虫,眉梢的漫不经心淡了些,忽然想起江南的月夜,也是这样的花香,这样的萤火,只是身边少了些什么。

不远处,画桥走在前面,身上穿的是一件深灰色的短款劲装,面料挺括防水,领口和袖口有暗扣收束,腰间束着黑色宽腰带,将小小的身形衬得利落又冷硬。他的头发用黑色发带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间没有孩童的嬉闹,反而透着股超出年龄的沉静,只是在残芜扑过来时,才微微侧身避开,指尖按在他的肩头轻轻一推,声音清冽如冰:“别碰我。”

残芜穿着月白暗纹锦衫,却早已没了嫡长子的矜贵模样——领口的缠枝莲纹样被扯得歪歪扭扭,玉带松垮地挂在腰间,一端还拖在地上被踩得脏兮兮。额前的碎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嘴角沾着点不知从哪蹭来的草屑,一双琉璃般的眼睛里满是疯癫的灵动,转得飞快。他追着萤火虫跑,裙摆扫过廊下的花丛,顺手扯下一大把月萦花,捏在手里胡乱晃悠,花瓣上的磷光被他甩得四处飞溅,有的落在他的发间,有的粘在他的衣袖上。“画桥你看!会亮的!”他跑到画桥身边,把花凑到他眼前,脑袋还随着萤火虫的轨迹左右摇晃,脸上满是毫无顾忌的笑容,甚至还踮起脚想去扯画桥束发的黑带。

顾屿缓步走来,抬手替残芜理了理凌乱的衣领,指尖擦掉他脸上的草屑,又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玉带,眼底满是纵容的温柔:“慢点跑,别摔着。”残芜吐了吐舌头,一把抢过顾屿手里的玉带,甩着它当鞭子抽向花丛,花瓣簌簌落下,他却笑得前仰后合,转身又追着萤火虫冲进了廊下,没注意到倚在柱旁的柳随风,“咚”地一声撞在了他的腰侧。

柳随风闷哼一声,伸手扶住晃了晃的残芜,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残芜被撞得懵了一下,琉璃眼眨了眨,随即又咧嘴笑起来,一把抓住柳随风袖口的珠光粉,搓了搓手心,还把沾着花粉的手往他豆绿长衫上抹:“你衣服上有星星!”柳随风侧身避开,抬手拍掉身上的花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却没真的推开他:“别疯了。”可残芜根本没听,反而拽着他的衣袖晃了晃,手里的月萦花掉了一地,磷光在两人脚边闪闪烁烁。

沈凤吟坐在廊下的竹椅上,藕荷色褙子的袖口搭在扶手上,目光掠过这一幕,只淡淡扫了眼残芜凌乱的身影,便又收回视线,继续翻着手中的医书。只有那清润的花香,悄悄钻进书页的缝隙,漫过她鬓边的白玉兰发簪,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柔意。

月光倾泻而下,洒在月萦花的藤蔓上,将花叶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青石板上,像一幅流动的画。而这廊架下的人,各怀心绪,都被这缕月萦花香,轻轻缠在了这顾府的月夜中。

作者有话说:严画桥就属于那种对别人高冷的带范的,对残芜有点傲娇,残芜的性格就是那种疯疯癫癫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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