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霍家宴会

灵佑21年，桂月十六（公历9月22日）(顾屿21，凤呤19，随风20。)

夜晚，霍府朱漆大门外早已灯笼高挂，鎏金铜灯映得门前两座石狮子愈发威武。

正厅内。数十张紫檀木案依次排开，案上摆着珍馐佳肴。案间，一位身着嫩粉色可爱的小娃娃，一手抓着一个琥珀酸糕，大口大口的咬着，嘴边有些许残渣都没发现。

堂下，7个舞女身着烟紫色舞裙，随乐而动舞姿清扬欢快。中间那个领舞的更是一绝，身着一身红装，脚腕间系着金色铃铛，一举一动勾人心魄。西南角的乐师，那一根根修长的手指翻飞间，悦耳的音符流入心中，让人不禁心神荡漾。

沈风呤摆弄着她垂在耳边的秀发，顾屿心不在焉的仰头喝酒，眼睛偷偷看着沈凤呤，柳随风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桃木簪。簪头刻着并蒂莲，色泽温润，内侧刻着个小小的欣与逸字。

"逸之，(柳随风的字)你为什么不肯喜欢我一点呢？"沈凤宇小声的嘀咕着，眼泪啪嗒啪嗒的，像断了线的珍珠，从脸上流入锁骨深处。

顾屿察觉到他的小玫瑰在流泪，用手摩挲她的眼角，她的眼角渐渐发红:"别哭，怎么了？我会心疼的 ”

"我，要你管，多管闲事。"沈凤呤掐着腰抬头看他，“一边玩去，大人的身手插嘴。"

柳随风毫无心情的酌了几口酒，眉目间的清明被阴霾取代。他指尖轻捏着瓷柚杯，手腕微抬，靠近笔尖轻嗅酒的醇香， 唇先碰到杯檐，齿尖轻磕，发出清脆的声响。醇香的酒液慢慢流过喉咙，不行了，反而带着几分回甘。

柳随风耳尖泛着粉，眼角泛着红，像是被人欺负过一样，像只勾人的妖精。

看着柳随风这副模样，沈凤呤欲罢不能，眼角染上悦色。

顾屿看着沈凤呤，嘴角微勾，下意识轻微吞咽。

沈凤呤让人偷换了柳随风的茶杯，柳随风喝了加料的茶水眼神逐渐迷离。沈凤呤假装是带路的丫鬟，送柳随风回到房内，与柳随风春风一夜。

曦光像被揉碎的金箔，从云层缝隙里漏下来，漫过庭院的蔷薇架，给带露的花瓣镀上一层柔光，连藤蔓上的露珠都晃着细碎的亮。檐下的铜铃被晨风拂过，叮铃的轻响混着远处巷口卖豆浆的吆喝，在薄雾里慢慢散开。

"啪"的一声。

"沈凤吟……你，罢了，此事已经发生，我会娶你，但以后不会再碰你。"

"我……好。"

沈凤呤梳洗了一下，出了院门，眉宇间是遮不住的憔悴。

顾屿着急进来，轻轻的抱住她，却又克己复礼，只是衣角轻碰到她的手，眼泪红红的:"我……尊重你的决定，你放心，我会让他娶你。不会让我小玫瑰白受委屈"

沈凤呤轻笑，牵扯着他的衣袖:"只可惜明白太晚，顾公子你我有缘无分。"

沈凤呤轻巧的挣开他的手，顾屿眉眼低垂的放开了手。

沈凤呤转头就走，没有一丝留恋。转头的那一瞬间，眼角划过一滴泪，浸失了那鲜艳的红裙。顾屿呆呆的站在门外，眼眶逐渐变红，紧紧地攥住手，指节泛白，掌心渗出了血也不成察觉。

[你竟这般无情吗？]顾屿静静的站在门外想，不愿离去。

你若得偿所愿，寻得良人相伴，我便收起满腔痴念，化作清风一缕，悄悄掠过你的人间，从此山水不相逢，只愿你岁岁安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