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紫宸殿的风波未平，宫墙之内已暗流汹涌。三日后，姚佳佳以协理宫务之名执掌印信，身着一袭烟霞色蹙金双绣罗裙，裙摆绣满缠枝莲纹，金线在日光下流转出细碎光泽，腰间系着碧玉玲珑带，坠子随着步履轻摇，叮咚作响。上身罩一件月白暗花软缎比甲，领口袖口滚着银线绣成的云纹，清雅中透着贵气。发间梳成双环髻，正中插一支赤金累丝点翠步摇，翠羽晶莹，明珠垂落，行走时摇曳生姿；两侧各簪三朵珍珠嵌红宝石簪，鬓边斜插一支银镀金镂空玉兰花簪，玉质温润，花香暗浮，既不失公主的温婉仪态，又暗藏执掌权柄的锋芒。

她每日清晨都会亲自前往偏殿探望姚渊，途经东宫时，总会停下脚步，笑意盈盈地唤一声：

姚佳佳：“阿瑾。”

姚瑾自皇后被打入冷宫后，终日惶惶不安，见姐姐身着华服而来，连忙上前躬身行礼，眼底满是依赖：

姚瑾：“姐姐！”

他不过十岁，眉眼间还带着少年人的青涩，经此变故，更显怯懦。

姚佳佳伸手抚了抚他的发顶，指尖带着微凉的暖意：

姚佳佳：“近日睡得可好？宫里的人有没有怠慢你？”

她的声音温柔，眼底却无半分暖意，只有精心伪装的关切。

姚瑾：“有劳姐姐挂念，一切都好。”

姚瑾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姚瑾：“只是……母后她……”

姚佳佳：“阿瑾。”

姚佳佳打断他，语气沉了沉，随即又放缓：

姚佳佳：“母后之事已定，父皇自有决断。你如今是父皇唯一的皇子，当以学业为重，莫要再想那些烦心事。”

她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枚羊脂玉平安扣，递到他手中

姚佳佳：“这是姐姐特意为你求的，愿你平安顺遂，日后辅佐父皇，守护姚家江山。”

姚瑾接过平安扣，触手温润，心中一暖，抬头看向姚佳佳，眼中的戒备少了几分：

姚瑾：“多谢姐姐。”

姚佳佳：“你我姐弟，何须言谢。”

姚佳佳浅笑嫣然，抬手帮他理了理衣领

姚佳佳：“走吧，随姐姐一同去探望父皇，他见了你，定会开心些。”

两人并肩而行，沿途宫人纷纷跪拜，姚佳佳神态从容，一一颔首示意，而姚瑾则紧紧跟在她身后，俨然将她当作了唯一的依靠。

进入偏殿，皇帝依旧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姚佳佳上前请安，声音轻柔：

姚佳佳：“父皇，儿臣带阿瑾来看您了。”

皇帝缓缓睁开眼，看到姚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黯淡下去，轻声道：

父皇：“你们来了”

姚瑾连忙跪倒在地，磕了个头：

姚瑾：“儿臣给父皇请安，愿父皇早日康复。”

姚佳佳在一旁柔声说道：

姚佳佳：“父皇，阿瑾近日日日为您祈福，学业也未曾懈怠，可见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

她一边说，一边示意宫人呈上参汤，亲自舀了一勺，吹凉后递到皇帝唇边

姚佳佳：“这是儿臣特意让人炖的人参汤，父皇快趁热喝了，补补身子。”

皇帝张嘴喝下参汤，目光在姚佳佳和姚瑾之间流转，最终落在姚佳佳身上，眼神中带着探究与疲惫。他隐约觉得女儿变了，但看着她悉心照料的模样，又无从指责。

待离开偏殿，姚瑾紧紧拉住姚佳佳的衣袖：

姚瑾：“姐姐，父皇他……会不会还在怪我？”

姚佳佳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脸上露出安抚的笑容：

姚佳佳：“傻弟弟，父皇怎会怪你？你只是被母后牵连罢了。”

她凑近他耳边，声音压低了几分

姚佳佳：如今宫中局势复杂，姐姐会护着你。但你要记住，凡事多听姐姐的话，不可轻信他人，更不可轻易表露自己的心思，明白吗？”

姚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姚瑾：“姐姐，我都听你的。”

姚佳佳满意地笑了，抬手替他拂去肩头的浮尘，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她要的，便是让姚瑾彻底依附于她，成为她手中的棋子。待日后时机成熟，这枚棋子，既能用来牵制朝臣，也能成为她登顶之路的垫脚石。

而此时，殿外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姚佳佳的罗裙上，金线流转，却照不进她深藏的野心。朝臣们看着公主与皇子亲密无间的模样，有人暗自庆幸局势稳定，也有人察觉到一丝不寻常，却终究不敢轻易揣测这位手握重权的公主的心思。宫帷之间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