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日后酉时，城外破庙寒风呜咽，蛛网结满梁木，地面散落着枯黄的落叶。姚佳佳一身劲装，软剑藏于腰间，带着慧珠隐在庙后老槐树上，目光死死盯着庙门。

约定的时辰已到，破庙内却毫无动静。慧珠压低声音：

慧珠：“公主，会不会是萧成麟察觉了，故意不来？”

姚佳佳指尖扣着树身，眉峰紧蹙——她不信萧成麟会轻易放弃这个“联络旧部”的机会，除非……这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伪装。

就在这时，破庙西侧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姚佳佳屏息望去，只见萧成麟一身玄色劲装，肩上的伤口似乎已经愈合，往日里温顺的眼神此刻冷冽如霜，身后跟着两名身形矫健的黑衣人，正是前朝暗卫的装扮。

萧成麟：“出来吧。”

萧成麟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与往日里的恭顺判若两人。

一名黑衣人躬身道：“回主子，按约定时间在此等候，却未见任何人前来。怕是消息走漏了。”

萧成麟冷笑一声，抬手抚上腰间佩剑，剑身映着他眼底的戾气：

萧成麟：“走漏？除了姚佳佳，还能有谁？”

他顿了顿，声音里淬着冰：

萧成麟：“她父亲杀我满门，夺我江山，将我贬为驸马羞辱，这笔账，我忍了这么久，也该讨回来了。”

庙后树上的姚佳佳浑身一震，指尖微微发颤。原来他所有的隐忍、退让，都是伪装；那句“不想与你为敌”，不过是麻痹她的谎言。他心中的恨意，从未消减分毫。

慧珠握紧了袖中的短刀，低声道：

慧珠：“公主，我们现在动手吗？”

姚佳佳摇摇头，目光死死盯着萧成麟的背影——她要听听，他到底还有什么阴谋。

“主子，那接下来怎么办？”黑衣人问道，“宫中眼线传来消息，新帝近来身体不适，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萧成麟：“不急。”

萧成麟抬手制止

萧成麟：“姚佳佳生性多疑，今日她必定在暗处观察。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从未放弃复仇。”

他转身望向庙外，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萧成麟：“她不是想盯着我吗？我就给她看点‘真东西’。传令下去，明日起，按计划联络各州旧部，三日后，我要让京城大乱。”

“是！”黑衣人领命，正要退下，萧成麟却又补充道：

萧成麟：“另外，盯着慧珠。她是姚佳佳最信任的人，若是能策反她，或是抓住她的把柄，对付姚佳佳就容易多了。”

躲在树后的慧珠浑身一僵，脸色瞬间发白。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成了萧成麟的目标。

姚佳佳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静，随后缓缓起身，悄无声息地带着她退离了老槐树。

回到宫中时，夜色已深。姚佳佳坐在偏殿内，案上的烛火摇曳，映着她冰冷的面容。

慧珠：“公主，萧成麟果然狼子野心，我们现在就去禀报陛下，将他拿下吧！”

慧珠急切地说道。

姚佳佳却摇了摇头，指尖敲击着案面，陷入沉思。萧成麟今日的言行，太过刻意，仿佛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可他眼底的恨意，又不似作伪。他到底是真的要复仇，还是另有图谋？

姚佳佳：“不必，现在还不是时候。”

姚佳佳手指头摩擦着茶杯，缓缓说道。

姚佳佳：“他既然说三日后要让京城大乱，我们就静观其变。慧珠，你密切关注宫中动向，尤其是各州传来的消息，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禀报。另外，你也要多加小心，萧成麟已经盯上你了。”

慧珠：“是，奴婢明白。”

慧珠躬身应下，心中却满是不安。她跟着姚佳佳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深沉可怕的萧成麟，也从未想过，平静的宫城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汹涌的暗流。

而此刻，萧成麟回到偏院，屏退了所有侍从。他独自坐在窗前，抬手取下墙上的一幅山水画，画后是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枚玉佩

他指尖摩挲着玉佩，眼底的狠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痛苦与挣扎。

萧成麟：“父皇，母后，孩儿不孝，未能立刻为你们报仇。”

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萧成麟：“但请你们放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颠覆姚家江山，重振萧家荣光。姚佳佳！他日，我定会让你和你父亲，血债血偿。”

窗外的寒风呼啸，吹得烛火剧烈晃动。萧成麟握紧了玉佩，眼神再次变得坚定。他知道，接下来的路，注定充满荆棘，但他别无选择。复仇的种子，早已在他心中生根发芽，如今，终于到了破土而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