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葡萄

祁池发现自己最近特别容易困。在工作室画着图，眼皮就忍不住开始打架，有两次差点直接趴在数位板上睡着。

“池池，你最近晚上做贼去啦？”边穗拿着色卡在她眼前晃了晃，“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看你打哈欠了。”

祁池揉了揉眼睛，有些赧然：“不知道，可能就是天气热，有点夏乏吧。”

嬴欲从一堆面料样本里抬起头，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脸色是有点倦，要不要去看看中医调理一下？”

“没那么夸张，”祁池摇摇头，端起桌上的冰美式喝了一大口，试图驱散困意，“可能就是没睡好。”

苏渝递过来一小碟洗好的青提：“别喝太多冰的，吃点水果提神。”

祁池道了谢，捏起一颗青提放进嘴里，冰凉爽甜的汁水在口腔蔓延，确实感觉精神了些。但那种源自身体深处的疲惫感，依旧若有似无地缠绕着她。

晚上回到佘山别墅，这种困倦感更明显了。她强打着精神给自己煮了碗清淡的鸡汤馄饨，吃完便窝在客厅沙发里，连动都不想动。

玄关传来开门声，是周诣涛和蔡佑其一起回来了。两人似乎刚结束训练，脸上还带着讨论战术时的严肃。

看到蜷在沙发上的祁池，周诣涛脚步顿了顿：“不舒服？”

祁池撑起身子：“没有，就是有点困。”

蔡佑其换了鞋走过来，视线落在她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眉头微蹙：“是不是中暑了？最近天气太热。”

“可能吧。”祁池懒得解释。

周诣涛没再多问，转身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他端了个小玻璃碗出来，里面是剥好皮、晶莹剔透的冰镇葡萄，递到祁池面前的茶几上。“吃点这个，会舒服点。”

祁池有些意外，看着那碗水润润的葡萄，心里微微一动。“谢谢。”

“嗯。”周诣涛应了一声，便和蔡佑其上楼去了。

祁池用小叉子叉起一颗葡萄放进嘴里，冰凉的甜意瞬间缓解了夏夜的烦躁，连带着因倦意而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了些。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没注意到楼梯拐角处，蔡佑其回头看了一眼，才跟着周诣涛消失在楼梯口。

过了一会儿，罗思源也回来了，风风火火的，额头上还带着汗。他看到祁池在吃葡萄，眼睛一亮：“诶？有葡萄吃？还有吗？”

“厨房冰箱里，周诣涛弄的。”祁池指了指厨房。

罗思源立刻钻进厨房，很快也端了一碗出来，毫不客气地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一边吃一边说：“今天训练赛可累了，差点被让二追三……”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训练赛的惊险，祁池其实不太听得懂那些英雄和战术，但他语气里的鲜活和偶尔挥舞的手臂，让安静的客厅多了几分生气。她偶尔点点头，或应一声“嗯”，表示在听。

罗思源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看着祁池慢吞吞吃葡萄的样子，灯光下她的侧脸柔和，带着点慵懒的倦意，他忽然觉得喉咙有点干，拿起水杯猛灌了一口，转移了话题：“这葡萄……挺甜的哈。”

“嗯，很甜。”祁池点点头。

又坐了一会儿，祁池实在撑不住，起身准备回房。“我先去睡了。”

“啊？哦，好，晚安。”罗思源连忙说。

“晚安。”

祁池上楼后，许鑫蓁才悄无声息地回来。客厅里只剩下罗思源和快要见底的葡萄碗。

“她睡了？”许鑫蓁看了眼二楼的方向，随口问。

“嗯，说困，早就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罗思源把最后几颗葡萄解决掉。

许鑫蓁没说什么，走到沙发边，拿起祁池之前用过的小叉子看了看，又放下，转身也上了楼。

夜深了，别墅彻底安静下来。祁池陷入沉睡，甚至比平时睡得更沉。只是睡梦中，她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依旧平坦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