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磨香磨到怀疑人生，新神棍上线搞配方
第十一章 磨香磨到怀疑人生，新神棍上线搞配方
1854年冬，九月廿八。
寒风跟小刀子似的刮着废弃院落的破门框，呜呜咽咽的，听得人心里发毛。我裹着件灰扑扑的厚棉袄，蹲在院子里的石磨旁，手里攥着根木槌，正跟一堆檀香较劲——准确说，是跟我那“超微研磨”的执念较劲。磨盘转得我胳膊酸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子刚冒出来，就被冷风冻成了凉丝丝的小冰粒，顺着脸颊往下滑，痒得我想挠又不敢动——脸上还糊着草木灰和铅粉的“伪装套餐”，一挠准花妆，到时候别说防不怀好意的人了，怕是能直接吓哭路过的小孩。
“苏姐姐，这磨盘好像又卡住了！”苏婉儿蹲在旁边，小手使劲推着磨杆，小脸憋得通红，梳得整齐的小辫子都跟着晃悠。她身上穿着我给她做的粗布工装，袖口挽得高高的，露出细瘦却结实的胳膊，脸上沾了点灰色的香粉，看着像只刚偷吃完米的小松鼠。
我叹了口气，放下木槌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苏云娇啊苏云娇，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放着实验室里的电动研磨机不用，非得在这破院子里跟石磨死磕！100目？你怎么不直接要求纳米级呢？这古代连个精确量具都没有，全靠手感和简陋的木秤，你还想搞“超微研磨”，怕不是要把自己磨成香灰才算完！
林清颜则沉稳得多，她蹲在另一边，正用我自制的竹筛子筛着磨好的香粉，动作轻柔又仔细。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清冷的眼神专注地盯着筛子，时不时抬手把筛不下去的粗颗粒捡出来，放进旁边的石臼里。“苏姐姐，这次磨的檀香比上次细多了，应该快到你说的‘100目’了。”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兴奋。
我凑过去一看，竹筛子上的香粉细腻得像面粉，抓一把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颗粒感，心里总算松了口气。为了这“超微研磨”，我可是费了老鼻子劲了——先是把石磨的磨齿打磨得更细密，又做了好几个不同孔径的竹筛子，从粗到细层层过滤，这几天磨得我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手指还下意识地抽搐，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总算没白费功夫！”我拍了拍手，手上的香粉扬起来，呛得我咳嗽了两声，“这可是咱们‘清宁香’的核心卖点，‘超微研磨·香气零浪费’，听着就比那些粗制滥造的香品高级！等咱们上市了，就把这话写在招牌上，保证能吸引一大波客户！”
说起来，我这“清宁香”的配方，可是结合了现代化工知识和古代香料特点，堪称“穿越者专属爆款”。南洋檀香和沉香按比例混合，既能保证香气醇厚，又能控制成本；艾草则是驱蚊的天然原料，按3:2:1的黄金配比混合，再加入我特意找来的天然粘合剂，既能解决线香易断的通病，又能实现“6小时长效续航”，驱蚊和安神双buff加持，不信打不赢那些市面上的劣质线香。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说这天然粘合剂，我找了好几种原料试验，不是粘性不够，就是会影响香气，折腾了好几天，才终于找到一种合适的树胶。还有晾晒环节，我要求必须在阴凉通风处自然晾晒，不能暴晒，不然香气会挥发，还容易断裂。林清颜和苏婉儿刚开始的时候总是记不住，要么把线香晒在了太阳底下，要么晾得太密，导致有些地方没干透，断了好几批，心疼得我直咧嘴。
“清颜，你把这些筛好的香粉按重量分份，每份檀香3两、沉香2两、艾草1两，一定要称准了，差一点都不行！”我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制的木秤递过去。这木秤还是我让木匠定做的，刻度尽量做得精确，可毕竟是手工制作，误差还是有的，只能让她们多注意。
“婉儿，你负责把分好的香粉倒进盆里，加入适量的树胶溶液，搅拌均匀。记住，树胶溶液不能太多，不然线香会太湿，晾不干；也不能太少，不然粘性不够，容易断。”我又转头叮嘱苏婉儿，生怕她出错。
两个小姑娘连忙点头，认真地按照我的要求操作起来。林清颜称香粉的时候，眼神专注，每称完一份，就用小本子记下来，做得一丝不苟；苏婉儿搅拌香粉的时候，小手使劲地揉着，脸上的表情既认真又带着点好奇，时不时抬头问我：“苏姐姐，这样搅拌可以吗？会不会太干了？”
我一边指导她们，一边忍不住开启小嘴炮模式：“你们可千万别小看这配比，差一点味道就不一样了！咱们做的是高端香品，不是那些路边摊的劣质货！以后对外，你们就叫我‘苏掌柜’，别提我的名字，更不用跟人扯东扯西聊过往——咱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交朋友的，言多必失懂不懂？”
“知道啦，苏姐姐！”苏婉儿脆生生地回答，眼睛亮晶晶的，“我们记住了，对外只称你‘苏掌柜’，不跟陌生人多说话，小心他们套我们的香料配方和生产流程。”
林清颜也放下手里的木秤，郑重地点点头：“苏姐姐放心，我们会多加留意的。你每天在制造工艺和流程上，也是为了咱们生意能安稳做下去，我们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心里一暖，摸了摸她们的头。说实话，每天早上改容真是件遭罪的事——用草木灰混合少量铅粉涂脸，把原本白皙的肤色改成暗黄色，还要用炭条把原主那精致的柳叶眉描粗画平，在鼻翼两侧点三颗浅褐色雀斑，颧骨处扫少量红土粉营造“风霜感”，整个过程下来，得折腾一个多时辰。有时候涂得不均匀，脸上一块黄一块黑，跟唱戏的似的，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可这都是创业必备的“防护套餐”，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做生意不谨慎点怎么行？真要是被人盯上，或者配方被偷，咱们这小工坊可就真没活路了。
就在我们有条不紊地制作线香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手里的木槌顿了顿，眼角余光扫了眼门口，心里没慌——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真有情况，院里的石臼、木槌都能当武器，更何况我腰间还藏着压箱底的迷幻香。
林清颜和苏婉儿倒是吓得停下了手里的活，警惕地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穿着短打、背着行囊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眼神四处打量着，嘴里还念叨着：“请问这里是‘宣香阁’的工坊吗？我是来打听香料的。”
林清颜和苏婉儿警惕地看着他，怕他真的打探配方和流程了。我看了眼着他，操着北方口音，眼神有点飘，看着像是个跑江湖的。我不动声色，脸上堆起职业化的假笑，语气淡定得像在西湖香市跟人讨价还价：“这位大哥，我们这还在试生产，没正式挂牌呢。你怎么知道这儿是‘宣香阁’？”
“听香市的人随口提了一句，说城外有个新工坊在做线香，驱蚊安神的，我特意过来看看。”中年男人说着，就要往院子里走。
“哎，大哥留步。”我伸手拦住他，笑容不变，“不是我不通情理，实在是工坊里有生产流程秘密，有半成品和原料配方。再说配方和工艺这东西金贵，咱们做买卖的，都懂‘手艺不外传’的规矩，还请你多担待。”
“不方便？”中年男人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不悦，“我可是特意从城外跑过来的，你就让我在外边站着？我听说你们掌柜是南洋来的，怎么这么小家子气？”
我心里暗笑，小家子气？等你们知道我这配方有多金贵，就知道我不是小家子气，是精明！嘴上却依旧客气：“大哥，真不是小家子气。这样，再过几日我们就去香市设摊，到时候不仅能让你免费试用，还能给你算个开业优惠价，不比你现在进工坊看一眼强？”
中年男人盯着我看了半天，眼神里满是怀疑。我脸上的笑容始终没垮，心里甚至在盘算：要是他再纠缠，我就说刚才试了新香，香气太浓，怕呛着他，再顺势撒点稀释后的迷幻香，让他乖乖走人——不过这招能不用就不用，毕竟“新神棍”要走高端路线，总用老套路掉价。
就在这时候，林清颜突然开口了：“这位大哥，我们苏掌柜说得对，工坊里确实杂乱。你要是真心想买香，不如留个地址，等我们开业了，让人给你送些小样过去，你试过满意了再买也不迟。”
苏婉儿也跟着点头：“是啊是啊，我们的香能烧6个时辰呢，还不呛人，你肯定会满意的！”
中年男人听她们这么说，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况，最终还是打消了进去的念头。“那好吧，我就再等几日。”他说完，转身就走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抬手拍了拍衣襟上的香粉，语气轻松得像没事人一样：“搞定。做生意嘛，遇到这种打听虚实的太正常了，要么是同行探路，要么是好奇的客户，不用太当回事。”
“苏姐姐，他会不会是坏人啊？”苏婉儿小声问道，脸上还带着点后怕。
“坏人哪有这么容易暴露的？”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真要是坏人，还会跟咱们磨嘴皮子？早就直接闯进来了。不过婉儿警惕性高是好事，往后遇到陌生人，不管他问什么，只要是涉及咱们工坊内部、或者打听我来历的，都别随便答，先找我就行——咱们只卖香，不聊闲话。”
林清颜点点头：“苏姐姐，我刚才看他眼神不对劲，好像一直在打量咱们的工坊，说不定是其他香铺派来打探配方的。”
“大概率是。”我淡定地拿起木槌，继续捶打香粉，“西湖香市就这么大，咱们这‘新玩家’一冒头，肯定会被老玩家盯着。不过没关系，配方在咱们脑子里，工艺在咱们手里，他们就算看两眼，也学不会咱们的‘超微研磨’和黄金配比。”
我顿了顿，看向两个小姑娘，语气带着点调侃：“再说了，你们苏姐姐我是什么人？南洋来的‘营销大师’，这点小场面要是都镇不住，还怎么带着你们发大财？以后遇到这种事，别慌，有我在呢。咱们只要守好自己的规矩，做好自己的产品，任谁来打探，都挑不出毛病。”
其实我心里门儿清，刚才那北方口音确实让我多了点心眼，但绝对不能在小姑娘面前露怯，更不能提什么“洪姓女子”——这不是明着告诉她们我跟这个姓氏有关吗？简直是自掘坟墓。她们跟着我，图的就是个安稳，我要是表现得对某个姓氏过分敏感，只会让她们胡思乱想，反而容易暴露破绽。
现代社会的职场教会我，越是心虚越要表现得坦荡，越是要隐藏的事，越不能刻意提及。反正只要立下“不跟陌生人聊过往、不透露工坊内情”的规矩，不管对方想问什么敏感问题，都能顺理成章地挡回去，既安全又不引人怀疑，比单独点出某个姓氏聪明多了。
安抚好两个小姑娘，我们继续加快制作线香的速度。林清颜负责称料、搅拌，苏婉儿负责搓线、晾晒，我则在一旁指导，时不时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刚才那点小插曲很快就被抛到了脑后。
太阳渐渐西斜，院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经过一天的忙碌，第一批“清宁香”终于制作完成了。看着那些排列整齐、色泽均匀的线香，我心里满是成就感。这些线香，每一根都凝聚着我们的心血，是我用磨到酸麻的胳膊、遭罪的改容套餐，还有两个小姑娘的辛勤付出换来的。
我拿起一根线香，放在鼻尖闻了闻，香气清雅醇厚，不呛鼻，还带着一丝艾草的清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成功了！咱们的‘清宁香’终于成功了！”我兴奋地说道，忍不住挥了挥拳头。
林清颜和苏婉儿也开心地笑了起来，苏婉儿还蹦了起来：“太好了苏姐姐！我们终于做出像样的香了！”
“是啊苏姐姐，以后咱们就能靠这个赚钱，建孤儿院了！”林清颜的眼神里也满是憧憬。
我看着她们开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之前的辛苦和试探，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虽然创业之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只要身边有这两个靠谱的小姑娘，只要能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目标，一切都值得。
“好了，咱们把这些香收起来，放在阴凉通风处再晾几天，等完全干透了，就可以拿去西湖香市试卖了。”我说道，开始动手收拾线香。
“苏姐姐，咱们的‘清宁香’有‘超微研磨’‘6小时长效续航’‘驱蚊安神双buff’这么多卖点，肯定能大卖！”苏婉儿一边帮忙收拾，一边兴奋地说。
“那是自然！”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开启小嘴炮模式，“咱们这可是‘南洋独家配方’，结合了最先进的制香工艺和营销秘法，那些古代的香铺掌柜，哪里懂这些？咱们这叫降维打击，不赢都难！”
林清颜忍不住笑了：“苏姐姐，你又开始说我们听不懂的话了。什么‘降维打击’，什么‘南洋营销秘法’？”
“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我神秘地笑了笑，“等咱们的香卖火了，我再慢慢教你们。简单来说，就是用别人想不到的方法，做别人做不到的产品，赚别人赚不到的钱！”
其实我心里早就打好了算盘，把现代营销理论包装成“南洋流行的营销秘法”，到时候对外宣传，既能吸引客户，又不会暴露我的真实身份，简直是一举两得。从靠小聪明脱身的“前·乱世求生者”，到靠化工手艺+现代营销的“新·商界达人”，我苏云娇，可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收拾完线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寒风依旧在院子里呼啸，但我们的心里却充满了温暖和希望。我看着身边的林清颜和苏婉儿，又看了看那些晾在架子上的“清宁香”，心里默默念叨：杭州，西湖香市，我苏云娇带着我的“独家配方”来了！这江南的香料生意，咱们就好好较量较量！
至于那些潜在的风险和试探，来了就接招呗。毕竟，我可是见过大场面的现代穿越女，手里握着化工知识和营销秘籍，还怕赢不了这古代商战？等着瞧吧，“宣香阁”迟早要在江南香料界，闯出一片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