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蝎传

我要写毒蝎，笔尖便凝住了。他既无呆狼那般可供嘲弄的“精神胜利”，亦无粿条那种可供嗟叹的荒唐暴富梦。在电视台的硝烟里，他像一尊沉默的石像，背负着过时的“忠义”，将自己与队友一同熔铸在锈蚀的信条里。

毒蝎的装扮是极好认的。一套修补得满是焊痕的六级重甲，一挺弹鼓永远满载的RPK，便是他的全部。那枪管因持续射击而常泛青黑，旁人笑他甲重跑得慢，他只闷声答：“既穿了这身甲，便要对得起队友的托付。”

第一章 重负铭

毒蝎的“忠”，是刻在骨子里的。某次在电视台剪辑室，队伍遭伏，粿条冒进被击倒于走廊中央。呆狼早已缩回拐角念叨“迂回”，emo也欲撤退。唯毒蝎，明明已在撤离点，却偏要回身。

“救他作甚！”呆狼在耳机里急叫，“他值几个钱？”

毒蝎不答，只将RPK架起，子弹泼水般洒向敌方压制点。他庞大的身躯在弹雨中蹒跚，盔甲上当当作响，如雨打铁皮。终是冲到粿条身边，刚按下急救包，敌方进攻雷便从头顶落下。

轰然巨响后，两人成了并列的盒子。呆狼在远处撤离点对emo唏嘘：“看罢，这便是愚忠的代价。” 毒蝎的魂灵若在，定要反驳：“我尽了本分！岂似你，活得似个孤魂？”

第二章 信义劫

若说救队友是本能，那毒蝎对“承诺”的执着，便近乎迂腐了。他曾应承一位已退游的老友，要为其弟护航三局。那新人鲁莽，在中控区乱跑，暴露了行踪。

队伍陷入重围。本可弃了那新手，从侧道撤离，毒蝎却执意要护其周全。他令全员固守阅览室，自己以身躯堵住门口，RPK的枪管打得通红，枪盾接下对手软弱的A1。那新手终究还是被穿档而过的流弹击倒。

待我们全员覆灭，那新手在结算界面嘟囔：“这大哥，也不太靠谱。” 毒蝎沉默地听着，半晌，在聊天框里打出一行字：“对不住，是我无能。” 他这重甲枪盾，扛住了敌人的子弹，却扛不住一句轻飘飘的埋怨。

第三章 顽石终

毒蝎的结局，倒有几分悲壮的意味。那日粿条出了理想国被强队围困，弹药将尽。本是必死之局，呆狼早已扣了子弹塞好安全箱保本，粿条却道：“护我出去者，我认他为义兄，起六甲。”

毒蝎忽将身上仅有的两颗进攻雷交出，声音沉毅：“你们从东侧走，我向西，引开他们。”

“你会死！”emo喊道。“就为了那件六甲么？还是为了这个义兄之虚名？”

“重甲机枪手，不就是干这个的么？”他竟笑了笑，那是我第一次听他笑，“告诉呆狼，下回……记得带好雷。”

他转身，沉重的脚步声如战鼓，敲响在空寂的回廊里。RPK的咆哮声再次响起，持续了许久，仿佛一人独对千军。我们借着这声响，竟真的侥幸撤离。

后来，有人在角落发现他的尸体，靠着墙，保持着射击的姿态，甲胄尽碎，弹匣空空。他坚守到了最后一刻，为他那“无用的忠义”，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尾声

如今，据点里已少有人提及毒蝎。偶有新兵问起那具角落里的重甲残骸，老兵们便敷衍道：“是个老顽固，为救队友死的。” 呆狼有时会对着那方向喃喃：“傻子……你若跟我学得一分‘精神撤离’，何至于此。”

言罢，他继续擦拭他那永远算计着的弹匣。而毒蝎那挺打红了的RPK，依旧沉默地立在角落里，像一块碑，上面刻着早已无人识得的两个字：“忠”与“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