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病而亡

二皇子萧景琰被圈禁宗人府的消息，如同惊雷般震动了整个朝野。与之牵连的林氏一族顷刻间土崩瓦解，林崇明在狱中"暴病而亡"，其余族人或流放或贬黜，显赫一时的外戚势力就此烟消云散。

我站在撷芳殿的窗前，看着宫人们忙碌地更换庭院里的花卉。春深似海，这宫墙内的风云却从未停歇。

"小姐，"云袖轻声禀报，"贤妃娘娘派人送来帖子，邀您明日去赏牡丹。"

"回了罢，"我淡淡道，"就说我染了风寒，需要静养。"

如今二皇子倒台，贤妃一家独大，她这般示好，无非是想将我纳入麾下。可我苏兰卿，岂会甘愿做任何人的棋子？

更让我在意的是太子的态度。这些时日，他对我既倚重又疏离，赏赐源源不断，却再不曾单独召见。那日在二皇子府，他看我的最后一眼，总让我觉得另有深意。

"裴将军那边可有消息？"

云袖摇头："自那日后，裴将军就再未递过消息。不过听说陛下要重赏他在此事中的功劳，可能要升任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我蹙眉。这看似是升迁，实则是将他调离北境兵权。皇帝此举，是奖赏还是忌惮？

第四十四章 暗潮又起

五日后，我奉诏前往东宫议事。踏入书房时，却发现除了太子，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安阳郡主。

"女史来得正好，"太子神色如常，"安阳有个有趣的发现。"

安阳郡主拿出一本泛黄的诗集："这是在二皇兄书房暗格里找到的，女史看看这首诗。"

我接过诗集，目光落在她所指的那页。是一首咏梅诗，辞藻华丽，看似寻常，但若将每句首字连读，却是"北狄必败，裴氏当诛"！

我心头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郡主以为这是？"

"二皇兄惯用藏头诗，"安阳郡主眨眨眼，"这诗写成于三年前，正是裴将军在北境初露锋芒之时。"

太子缓缓道："看来，二皇弟对裴将军的忌惮，由来已久。"

我沉默不语。这首诗出现得太过巧合，像是有人刻意安排。是太子想借机打压裴琰？还是安阳郡主另有所图？

"此事关系重大，"我谨慎回应，"还需仔细查证。"

从东宫出来，安阳郡主追上我："女史不信那首诗？"

我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眼睛，忽然问道："郡主为何对裴将军的事如此上心？"

她嫣然一笑："因为我父亲生前最赏识裴老将军，说他是国之栋梁。"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

当夜，我独自在撷芳殿整理卷宗，忽闻窗外传来三声叩响——是裴琰的暗号。

我推开窗，他如夜鹰般悄无声息地落入室内。

"将军擅闯宫闱，可是死罪。"我故意道。

裴琰却不接话，直截了当地问："那首诗，你看到了？"

我心中一惊："将军消息灵通。"

"太子今日召我入宫，问的也是这首诗。"裴琰神色凝重，"有人要借二皇子之事，置我于死地。"

"将军以为是谁？"

他摇头："朝中想除掉我的人不少。但能用出这等手段的，不多。"

我们相对沉默。烛火在夜风中摇曳，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交织又分开。

"有一事，"我忽然想起，"安阳郡主似乎特别关注将军。"

裴琰的眼神微变："她......确实有理由恨我。"

"为何？"

"她父亲端亲王，当年是死在我父亲麾下。"裴琰的声音低沉，"虽然那是个意外，但......"

我恍然大悟。所以安阳郡主的接近，可能是为了复仇？

"不过，"裴琰话锋一转，"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